小囡耳尖骤红,抄起妆奁里的玉梳作势要打,却被婉凝轻巧躲过。朱雀楚楚蹲在窗台上歪头看她们打闹,尾羽扫过易凡腰间的酒葫芦,竟将塞子勾落,琥珀色的酒液顿时淌了满地。
"死鸟!"易凡笑骂着弯腰收拾,却在触到小囡指尖时忽然顿住——她的指甲上涂了新色,是他前日从天宝阁顺来的"落霞红",在烛火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走啦走啦!"婉凝挽住小囡胳膊,发间玉簪的流苏扫过易凡手背,"再磨蹭下去,醉仙居的头炉烤鸭可要被云龙那酒鬼抢光了!"小囡被拽得踉跄,却不忘回头朝易凡晃了晃荷包,绣着并蒂莲的缎面上,金线绣的"凡"字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风花雪月楼的灯笼已亮起,暖黄的光晕里飘着烤鸭香和脂粉气。小囡刚跨进门,便被掌柜的迎上去:"小祖宗可算来了!您预订的临江雅座,连窗台上的夜合花都换了三茬啦!"她矜持地点头,却在看见柜台后的糖糕匣子时,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
"先上十坛女儿红,再切三斤酱牛肉。"易凡抛着酒钱袋落座,朱雀楚楚立刻扑棱着翅膀跳上他肩头,喙尖直指隔壁桌的灵果盘。婉凝摇着折扇轻笑,扇面上新画的朱雀图与楚楚相映成趣:"小凡弟弟可知,今日在灵田里..."
"打住!"易凡慌忙摆手,却被小囡捏住脸,"不许说破!"她转头望向婉凝,指尖转着酒盏,"姐姐方才说的...冰晶草真能压制火毒?"
"自然。"婉凝替她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盏中晃出涟漪,"不过若想根治..."她忽然看向易凡,"需得他亲自去趟极北冰渊,取那千年不化的玄冰髓。"
小囡的指尖顿在盏沿,酒液泛起细微的波纹。易凡忽然想起灵儿咳血的模样,想起她总说"不碍事"时的牵强笑容,喉间不由得发紧。他刚要开口,却被小囡按住手背,她的掌心带着暖意,虎口处的薄茧蹭过他皮肤:"先喝酒。天大的事,醉了再说。"
婉凝挑眉,指尖弹开一坛酒泥:"这话我爱听。"三人碰盏时,易凡注意到她眼底闪过的忧色——这个总以算卦为生的女子,从来不肯多算自己的命数。他忽然伸手按住她斟酒的手:"凝儿,明日陪我去趟天机阁?"
小囡的筷子"当啷"落地,婉凝则是一愣,算珠在袖中发出轻响。风花雪月楼的琴弦声忽然转急,弹的竟是《将军令》,楼下传来喧嚣,似是有修士在比拼酒量。易凡望着眼前两张截然不同的脸,一张带着惊讶,一张藏着忐忑,忽然轻笑出声:"不过是去讨些月光土,瞧你们紧张的。"
"我当是什么大事。"小囡捡起筷子,却不小心戳到易凡手背,"早说过,星羽堂的丙字库,本姑娘闭着眼都能摸进去..."话未说完,便被婉凝用酒盏挡住脸,后者的耳尖却已泛红。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廊下灯笼轻晃。易凡望着小囡与婉凝斗嘴的模样,忽然觉得胸腔里胀胀的——这两个总爱拌嘴的姑娘,一个敢闯星羽堂秘库,一个能算尽天机,却都在他面前露出过软肋。
"凡哥哥发什么呆?"小囡的指尖戳了戳他眉心,"该你罚酒了!"她晃了晃空酒坛,嘴角沾着酒渍,"就以'情'字为题,作首诗吧!"
易凡挑眉,瞥见婉凝耳尖的红晕,忽然端起酒盏:"情字算不得,却入眉心锁。"他看向小囡,"春风化雨时,润物细无声。"又转向婉凝,"算尽天机处,最是难自量。"
小囡眨了眨眼,忽然拍手:"好诗!就是...听不懂!"婉凝却将酒盏重重一搁,算珠在掌心转得飞快:"易凡,你这是要作死!"她忽然压低声音,"方才那卦象...显示有血光之灾!"
易凡却笑了,指尖替小囡擦掉嘴角的酒渍:"怕什么?有你们在,便是刀山火海..."他忽然凑近,在两人耳边轻声,"也不过是喝顿酒的事。"
小囡耳尖爆红,婉凝则是别过脸去,折扇敲在掌心发出脆响。朱雀楚楚忽然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原来它趁众人不备,已将邻桌的灵果盘吃得精光,此刻正蹲在易凡肩头,尾羽扫过他发梢。
风花雪月楼的掌柜的送来醒酒汤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俊朗的修士被两个美人儿夹在中间,一个替他斟酒,一个替他布菜,肩头还蹲着只偷喝了酒的朱雀,尾羽上的火星将桌布烧出几个小洞。
"客官还要添酒吗?"掌柜的笑着问。
易凡举起空坛,眼底映着烛火与星光:"再来三坛。今日不醉不归。"
小囡和婉凝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窗外,一轮明月正爬上中天,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屏风上,交叠成画。有些话不必说破,有些情不必算清,只须此刻,酒暖,灯明,人在侧,便已足够。
这一夜,风花雪月楼的打烊声格外晚。醉倒的修士怀里抱着朱雀,两个美人儿架着他,脚步踉跄却坚定。路过的修士纷纷避让,却听见那醉汉含糊不清地念着:"情字...算不得...却最...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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