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第五司作战指挥室里,赢流云和一众高级将领在巨幅作战地图前,已经待了整整一天。
作战地图上,代表西部叛军的红色,已将代表黑骑军的黑色彻底包围。
马伊市已被西部叛军占领,黑骑军则被挤压到离海岸线仅三公里的滩涂之上。
赢流云指着作战地图,问道:“到底能不能把这三十万部队给我抢回来?”
第六司副值司陈敬文起身,拱手回应道:“陛下,慕斯里长官亲自坐镇海军,经过近一周的紧急撤离,已撤出黑骑军四万余人。”
赢流云摇摇头,说道:“这个速度,还不够,我要求三十万黑骑军,全部都要撤回来!”
陈敬文面露难色,说道:“陛下,马伊市海滩上聚集了黑骑军、马伊市治安部队和海军学院学生,共计三十六万人。海军运力有限,哪怕昼夜不停抢运,也达不到运力要求啊。”
赢流云转头看向蓝田,问道:“卫戍军能不能抢先开始进攻,牵制西部叛军的兵力,为黑骑军争取些时间?”
蓝田回答道:“陛下,卫戍军和边防军已经向叛军方向发动了三次进攻。”
赢流云盯着蓝田,示意他继续说。
蓝田起身拿起桌上的指挥棍,指着地图说道:“陛下请看,现在西部叛军整体分东西两路,一东一西,形成钳形攻势向我黑骑军发起进攻。”
“其中,西路叛军是由阴神教的教兵组成,由阴神教魁首童黎带领。现有情报表明,童黎并非自愿参与谋反,虽是受人胁迫,但谋反已成既定事实,无奈之下,只能配合侯礼谢疯狂进攻。”
“其次是东路叛军,这是以侯礼谢的私兵为主,同时还改编了大量的西部小贵族私兵和边倭强盗。这支部队的一线士官,早已被侯礼谢反复洗脑,为了所谓的西部大业,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
“现在的东路叛军虽然人数不算多,但战斗力极强。而我们的黑骑军由于仓促撤离,后勤补给和武器装备大量遗失,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了。”
“西路叛军的教兵因被迫谋反,自知已无活路,所以拼死作战。卫戍军和边防军发起的三次攻击,虽有进展,但推进速度极慢。”
赢流云看着作战地图,问道:“此时黑骑军撤离,仅剩海路可走?”
蓝田点点头,第五司作战室内陷入了死寂。
京郊,京都港,又一批撤下来的黑骑军被海军送到了港口,刚下船的黑骑军将士们,个个身形摇晃,脚步虚浮,仿若长途奔徙后力竭的孤狼。
士兵的军装满是尘土、血迹与硝烟熏燎的斑驳痕迹,有的部位破损不堪,铁片摇摇欲坠,随着士兵的蹒跚步履,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响。
士兵的面庞被战火熏得黝黑如炭,汗水混着泥垢在脸颊上冲出蜿蜒沟壑,双眼布满血丝。
他们相互搀扶着,或倚靠着战友的肩头,或拄着简易削就的木拐,在码头上缓慢挪动。
有的士兵受了伤,伤口仅用粗布草草包扎,血迹渗溢,染红了布条。
偶尔有人体力不支,身形一个踉跄,身旁的战友便会眼疾手快地伸手相扶。
几艘负责护送的战船,亦是伤痕累累。船身的木板处处开裂,弹痕密如繁星,有的地方甚至破出大洞,海水汩汩涌入,水兵们匆忙搬运沙袋、木板,竭力堵漏。
甲板上,残留着投石、火油炸裂后的焦黑瘢痕,和未干涸的血迹。
桅杆歪斜欲倒,缆绳断成数截,在风中无力地飘摇。战船的烟囱冒着滚滚黑烟,船桨划动发出沉闷声响,拼尽最后一丝余力,完成了护送使命。
码头上,军医和辎重兵迅速迎上前去,担架被飞速抬来,为重伤员抢通救治之路。
干粮和清水被分发到士兵手中,他们接过时,手微微颤抖,干裂的嘴唇急切地凑近皮囊,大口大口吞咽,水沿着下巴淌落,浸湿了胸襟。
周边围观的群众自发地行动了起来。
头发花白的老渔夫,放下手中还带着海腥味的渔网,匆匆跑上前。他的手中紧紧握着几卷干净的粗布,那是他平日里出海备用的,此刻却毫不犹豫地递向受伤的士兵,嘴里念叨着:“孩子,快把伤口重新包一包,莫要感染了。”
一些来码头给自家丈夫送餐的妇女,将手里的餐盒打开,送到士兵中间,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孩子,吃点,吃点,都是自己做的干净得很勒。”
孩子们睁着大眼睛,满是崇敬地看着这些黑骑军战士,他们虽然年纪小,干不了重活,却也懂事地跑前跑后,为忙碌的大人们递水、送工具。
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看到水兵们在艰难维修战船。几个人互视一眼,扛起码头上的沙袋,毫不犹豫的冲上了战舰,根本不管这些战船正在沉没。
人群中,还有几位略通医术的老者,主动走到军医身旁,帮忙查看伤势较轻的士兵,凭借着祖上传下的土方子,为战士们处理伤口、推拿筋骨,缓解伤痛。
入夜,在京都码头一间四面透风的房间里,一群人围坐在一张破旧的圆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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