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八年春分,颐和园乐寿堂的玉兰花瓣落在《匠人子弟名册》上,慈禧用象牙筹尖挑起那页宣纸,「小顺」二字旁边,荣禄的密折墨迹未干。筹身「忠」字刻纹在磁石镇纸下泛着冷光,与名册上「顺天匠户」的假籍贯形成微妙共振——荣禄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这叠名册早经磁石验过,漕帮特有的竹纤维暗纹,在慈禧掌心筹尖下无所遁形。
「铁锚堂想借算理学院洗白身份,」慈禧扫向荣禄袖口若隐若现的「忍」字暗纹,「可匠人手里的算筹能算出船速炮距,荣禄,你当哀家不知晓他们的『稻穗暗纹』?」他背脊微汗的模样,倒让慈禧想起三年前福州船政局的螺旋桨——那些刻着《九章算术》的叶片,曾在英国公使的望远镜里搅起多大的波澜。
小顺带着百人入监那日,慈禧命双喜暗中记下每个匠人的步态。名册上的「李福、张顺」们操着带着江南尾音的顺天府口音,虽不纯正,却能让北人听懂——这让她想起同治八年平定捻军后,朝廷按嘉庆朝《数据治国备忘录》推行的「官话正音」政策,各州县自光绪四年起由算理通政司管辖匠人户籍,设立「算理蒙学」,要求匠人子弟「十岁能算,十五能书」。匠人叩首时露出的腕间茧子,是常年握筹计算的痕迹,倒比寻常农户多了几分文气——算理通政司推行扫盲政令十年,铁锚堂子弟识字率竟达十之六七,这正是嘉庆帝「数据治国」的遗泽。
荣禄在「籍贯」栏用淡墨批注「良民」,慈禧用磁石镇纸一照,墨痕下「漕」字的起笔纹路清晰可见。朱批「匠户多良民,可教」时,笔尖在「可」字钩划处顿了顿——不是许可,是「可堪一用」。她知道,这些能读会算的匠人,正是光绪四年算理通政司登记在册的「技术良民」,《备忘录》里「匠人通文,数据可核」的活例,只是荣禄未必清楚,算理通政司的户籍密档早将铁锚堂纳入「可控匠人」名录。
日间的算理学院南院,永远是一派「圣谕教化」的祥和景象。慈禧特意命人将南院窗棂漆成明黄,廊下挂满《圣谕广训》算筹刻纹木牌,每逢洋人使节参观,必让学生们在磁石镇纸前演示「忠字算筹」的标准刻法。那些刻着「耕织为本」的算筹在阳光下泛着漆光,实则内层藏着普通竹筹——真正的计算,都在北院深夜的枯井边。日本公使曾要求参观「民间算理科」,慈禧便命南院学生吟诵改编后的《算歌三百首》,将算术口诀融入忠孝说教,看着洋人频频点头的模样,她在帘后轻笑:「洋人要看戏,咱们就搭台子。」南院的算筹敲击声循规蹈矩,与北院深夜的计算节奏截然不同,那是故意漏给细作的「官方韵律」。
至于北院,自光绪七年算理学院招生以来,夜间巡查已成惯例。慈禧命轿夫绕开主路,走颐和园西堤的「算理秘道」——路面铺着抗磁砂,可屏蔽一切磁石监听。井边的竹节碰撞声漏进轿帘,双喜掀开轿帷一角,慈禧看见匠人围聚枯井,手中铁竹筹在月光下映出细小火漆印——那是铁锚堂私刻的《九章算术》简注,用的是同治朝官方推行的「新体字」。他们操着带各地口音的官话,却压低声音,每句讨论必夹着《备忘录》里的密语代码,手中算筹快速拨动,计算声轻如春蚕啮叶——这才是算筹应有的声响,而非戏台子上的打板节奏。
北院地下室入口藏在假山「寿」字纹的第七道折角,需用特定算筹敲击「寿」字三点,暗门才会开启。慈禧曾亲自试过,若敲击节奏错了半拍,机关内的抗磁砂便会喷出,将闯入者呛得咳血——这是粘杆处按她的授意设下的「算理陷阱」。日本细作从未接近过北院半步,因为算理通政司早在各州县蒙学布下「匠人耳目」,任何生面孔都会被算理通政司的户籍密档识别,粘杆处更是借「匠人普查」之名,将铁锚堂活动纳入监控网络。
日本算理省的细作尚未靠近北院墙根,粘杆处的暗桩已通过算理通政司的户籍系统获悉异动。这些蒙学表面教孩童「天地人三才算」,实则是粘杆处与算理通政司合办的前哨站——塾师皆由算理通政司委派,每日黄昏需向总部汇报「可疑人员动向」。当细作试图混入蒙学打听北院秘事时,早被塾师以「查验匠籍」为由扣押,搜出的密信上「抗磁砂在云贵」字样,正是三年前《备忘录》里故意泄露的假数据。慈禧看着粘杆处呈递的《细作审讯录》,细作供称「闻北院有算歌夜课」,她提笔朱批:「南院夜课,不足为奇。」随手将供词扔进炭盆——真正的北院夜课,是算筹与蒸汽齿轮的共振,连星辰都照不进半分。
画舫斋赏画那日,小顺的衣襟被宫女的茶盏打湿。慈禧借着擦拭的间隙,瞥见他夹层里的竹制齿轮图纸——巴贝奇的差分机原理,竟被铁锚堂用竹节间距破解了。「匠人手艺,总比洋人多些巧劲。」慈禧淡淡开口,看见他眼底闪过惊讶——他不知,光绪四年算理通政司设立的「算理译书局」早将洋人书籍转译为官话算本,更不知粘杆处每月都会通过算理通政司抽查蒙学算术课,确保匠人子弟只学「官方核准的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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