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四年九月初十,鄱阳湖口的英国舰队旗舰「铁公爵号」甲板上,巴夏礼接到伦敦急电:「立即返沪,升任驻华公使,舰队指挥权移交海军少校威妥玛。」他望着远处江面漂浮的算筹残片,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磁力探测仪零件扔进海里——三天前,这台基于法拉第原理的实验设备,在捻军铁砂滩前毫无作用。
「阁下,磁石干扰问题尚未解决……」威妥玛试图接过指挥刀,巴夏礼挥手打断:「记住,那些竹筹不是魔法,是中国农民用两千年前的《武经总要》在打仗。」他转身走向蒸汽驳船,皮鞋跟敲在甲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身后传来水兵的窃语:「听说公使大人在寿州被竹筹炸断了三根雪茄?」
江风带着硝烟味扑面而来,巴夏礼摸出怀表——从舰队到上海的蒸汽船航程需四十小时,足够他构思新的「技术制衡」方案。船舱里,他摊开《保甲算术简编》影印本,目光停在「磁石指南」图示上:或许该让皇家学会那帮老爷们看看,中国人如何把磁石磨成粉末,撒在沙地上制造「电磁迷雾」。
九月十三日,巴夏礼站在上海英国领事馆阳台上,俯瞰黄浦江面。副官呈上最新情报:「苗沛霖把六分仪当『破妖镜』供在城隍庙,结果被捻军诱入涡河泥沼,伤亡三百人。」他啜了口红茶:「愚蠢是最好的武器,比鸦片更有效。」
办公桌上摆着刚收到的伦敦回电,批准他组建「东亚技术观察团」,实则是搜集民间算筹技术的情报网。他提笔给威妥玛写信:「建议舰队远离涡河流域,那里的每粒沙子都可能是算筹的一部分。」信末附了张草图——用蒸汽船烟囱排放的磁粉干扰算筹磁场,这是他在船上构思的「烟囱战术」。
深夜,巴夏礼乔装成犹太商人,混入十六铺的算筹黑市。摊位上摆着刻着「火纹」的竹梳、嵌着算筹刻痕的罗盘,甚至有用简编公式计算赌局赔率的「风水签」。他在一个老匠人摊前驻足,后者正在兜售「算筹避弹符」:「洋人火器再快,也快不过咱们老祖宗的算术!」
巴夏礼摸出一枚金币:「这符能避开花旗国的来福枪吗?」匠人神秘一笑,掀开竹盒露出底层的铜制算筹,刻痕间填满黑色粉末——那是混合了磁石与硫磺的「改良版火纹符」。他瞳孔骤缩,突然意识到:当算筹从武器变成商品,技术扩散已不可逆转。
回到领事馆,巴夏礼盯着办公桌上的差分机模型——齿轮间卡着半片算筹残片,那是寿州之战的「战利品」。译员曾试图用差分机破解算筹刻痕规律,却因算力不足死机三次。他拿起模型轻轻摇晃,齿轮碰撞声与记忆中的算筹敲击声重叠,恍若两个文明的对话。
秘书突然闯入:「法国领事来访,想知道我们是否愿意共享磁力探测仪技术。」巴夏礼冷笑:「告诉他们,探测仪只能找到沉船,而中国人的算筹,能找到我们心里的恐惧。」他望向窗外,租界里的华人匠人正在用算筹丈量新建的洋行地基——那些刻痕里,藏着比蒸汽锤更强大的力量。
凌晨两点,伦敦发来密电:「据情报,太平军正在试制『电磁算筹』,可能威胁印度电报线。」巴夏礼点燃雪茄,在回电里写下:「建议加快黑铁号蒸汽舰改装,搭载最新的西门子发电机——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理解:当东方农民开始计算闪电,我们的时代便结束了。」
烟灰落在《东方算学野史》手稿上,他在扉页补充新笔记:「嘉庆朝的算学启蒙,本是帝国的枷锁,却在乱世中锻成了反抗的利剑。或许我们从未征服过中国,只是在他们的算筹刻度里,扮演了『洋人』这个已知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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