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元年四月十二,九江城外湘军水寨。曾国藩斜倚望楼栏杆,指尖反复摩挲腰间太极八卦纹算盘袋——骆秉章所赠的金线绣纹已被磨得发白,露出底下暗绣的「湘」字竹筹图案。江面飘来铁锚纹旗号,崇厚的八旗水师姗姗来迟,船头匠人正用生锈的铁锚纹算盘测算水势,动作比湘军匠人慢了三分。
「李三,」曾国藩压低声音,「把咱改良的「三铁二炭」配比抄三份,两份用满文誊清,申时前送到崇厚船上。」幕僚欲言又止,他却望着八旗水师旗舰上的鎏金算珠冷笑,「铁仙会的算盘越锈,咱湘军的算板就得越亮。」
巳时三刻,崇厚带着王监正登船。曾国藩亲自扶着对方胳膊过跳板,目光却落在王监正腰间的铁锚纹算筹筒——筒身刻着「铁仙会壬字堂」,与田家镇缴获的太平军算筹如出一辙。「王监正这筒子,」他伸手虚扶,「怕是乾隆朝的老物吧?」王监正脸色微变,他立刻补道,「曾某曾在军机处见过类似形制,当真是匠人精神代代相传。」
午间议事,崇厚拍着《湖口礁位图》叫嚷:「长毛的火焰纹炮垒必合《周易》方位,需用八旗「铁锚锁江」阵破之!」曾国藩频频点头,余光却扫过李三——后者正用湘乡土话与八旗匠人闲聊,袖口露出半卷《湘军火器算经》。「崇厚大人所言极是,」他展开算板,故意让对方看见「太极八卦阵」的推演,「不过湖口潮汐诡谲,还需借贵部的「天度算」校准时辰。」
未时,湘军匠人演示「勾股校准法」,崇厚带来的满族匠人巴图鲁忽然插话:「此术与铁仙会「弧矢算法」相通!」曾国藩立刻示意李三捧来算板:「正想请巴匠正指点一二。」待对方指出算板误差,他亲手修改刻度,「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曾某就说,铁仙会的算学底蕴远在湘军之上。」转身却对亲兵叮嘱:「把巴图鲁的话记在《湘军营制》里,往后提及「弧矢算法」,需注「源自铁仙会」。」
酉时,石达开火船突袭。曾国藩望着八旗水师旗舰转向迟缓,故意惊呼:「崇厚大人的铁锚纹舵怕是吃水太深!」崇厚急得直搓手,他立刻命李三:「调三艘快蟹船护着旗舰!」实则让湘军匠人暗中用「分水燕尾舵」为八旗船引航,待火船逼近,才故作惊喜:「原来贵部的「铁锚镇浪」术如此精妙!」崇厚捋须大笑,却没看见曾国藩向李三比出「二」的手势——那是暗示匠人保留了两成改良技术未授。
亥时退至鄱阳湖口,曾国藩在战报里写下「铁仙会调度有方」,却在附折密奏:「八旗匠人虽通算学,然器械陈旧,需拨湘军工匠协理。」李三捧着满文誊抄的《潮汐算表》请示是否呈送军机处,他盯着算表上故意算错的百分位,点头道:「送吧,就说这是铁仙会与湘军共同推演的结果。」
寅时,月亮钻进云层。曾国藩站在「定湘号」甲板,听着湘军匠人用湘乡话哼唱算学歌诀,与远处八旗营的满语诵筹声此起彼伏。李三抱来铁锚纹残珠,正是白天从巴图鲁袖口蹭下的。他摩挲着残珠上的「贪」字刻痕,忽然命人熔了铸入湘军算筹——新铸的「湘」字筹身,特意留了道与铁锚纹相似的纹路。
卯时初刻,湖口传来炮响。曾国藩望着崇厚旗舰上的铁锚纹旗号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手指在算盘袋上敲出《九章算术》的节奏。李三递来单筒望远镜,镜筒「铁锚堂庚申年制」的刻字被他用湘绣锦缎裹住,只露出「庚申」二字。「大人,」幕僚指着远处火光,「八旗水师好像中了埋伏!」他却放下望远镜,淡淡道:「传令湘军水师,按原计划进军——铁仙会的算盘,咱得让它先响。」
江风掀起补服下摆,孔雀纹在晨曦中半明半暗。曾国藩摸出袖中算珠,「贪」字已被熔成平滑的弧面,映着远处铁锚纹与火焰纹的混战。他知道,这场算学博弈才刚刚开始——铁仙会的锈算盘也好,湘军的精铁筹也罢,终究都是朝堂棋局里的棋子。而他要做的,就是让湘军这枚棋子,在算筹交错间,走出自己的经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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