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坐下后，赖大业戏谑地望着自己的外侄儿一笑问。
“舅舅，不，我这一次来就是想看看你老人家的。”叶长青的脸有一点红了。
“你就少给我撒谎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个狗东西？你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说说吧，究竟有什么事情要找到你老舅我？”舅舅赖大业一脸的无所谓的神情道。
叶长青沉默了一下，故意欲言又止地叹了一口气道：“哎呀，还是不说了，老舅你都退居二线了，说了也没有用！”
说罢，他便认真地端详起老舅来。
只见赖大业斜倚在藤编摇椅上，藏青中山装洗得发白，袖口却永远熨烫得笔挺，像是恪守着某种无声的仪式。
银丝眼镜滑到微垂的眼睑下，老花镜后的目光穿透书架上那本泛黄的《资治通鉴》，时而泛起粼粼波光。
手背暴起的青筋如老树虬枝，握着搪瓷缸的指节仍习惯性绷成半月形——那是经年批示文件留下的肌肉记忆。头顶灰白的寸发被窗缝漏进的风拂动，皱纹里沉淀着往昔会议室的硝烟，唯有松弛的肩背，泄露了卸下重担后的释然。
“怎么？以为我退居二线了就没有作用了？在官场上说话就不算数了？老子告诉你，不要说我现在还只是退居二线，就是完完全全地退休了，老子照样说话算话，没人敢敷衍我，忤逆我！”老舅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老舅，你真的还有那么厉害？”叶长青等的就是老舅这句话。
赖大业的鼻子轻轻地一声冷哼：“小子，老舅告诉你，只要他们那些在职的混蛋敢不听我的，敢惹恼了我，老子叫他们统统滚蛋，下台！”说罢脸上露出了一抹阴狠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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