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再打啊,让老子瞧瞧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放马过来,老子要是眨一下眉头,就算孬种!”
昏暗的房屋里回荡着裴守拙的骂声,惨遭多日酷刑,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饶是如此,他依旧没有投降羌人,就连行刑的羌兵都觉得不可思议。
此人的骨头还真是硬啊。
今天他从牢房被挪到了一间还算整洁的屋子里,背靠着一堵土墙,蜷缩在稻草堆中,手脚皆带着镣铐,镣铐磨破了腕骨,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裴守拙时不时就大骂几声,但始终无人回应他。
“嘎吱。”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轻轻推开,透过一缕微弱的阳光,照得裴守拙眼眸微眯,然后便看到赫连灼风迈步而入,立马讥笑道:
“呦,这不是赫连将军吗?怎么,今日又想出什么招数了?让我瞧瞧。”
“哼。”
赫连灼风冷哼一声,身形一侧便让出了身后的第五长卿。
第五长卿依旧穿着一身朴素的长袍,轻笑一声:
“裴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又是你这条狗!”
裴守拙的目光陡然猩红,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滚,老子不想看到你,脏东西!”
“裴将军何必如此呢,若不是我,将军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第五长卿无奈摇头:
“将军一代豪杰、勇武过人,看到你落得如此局面,第五实在于心不忍,所以今日特地来给将军指一条明路。”
“明路?”
裴守拙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今日轮到你劝降了是吧?哈哈哈,你们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来吧,让本将军听听,你又想放什么屁。”
赫连灼风干瞪眼,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先生,这里就交给您了,我去外面待着。”
拷打了好几天,赫连灼风对劝降裴守拙已经不抱希望了,若不是耶律昭夜不死心,他早一刀把裴守拙剁了。
“好,有劳将军。”
“砰。”
当牢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内再度变得昏暗,只剩墙角的四盏油灯还飘摇着火光,照亮了两人的面庞。
四目相对,分外诡异。
第五长卿背着手,在略显空荡的房屋内缓慢踱步,娓娓道来:
“裴将军,你我虽然各为其主、阵营不同,但终究都是凉人。如今你已是阶下囚,何必如此暴躁?
平心静气地聊一聊,不好吗?”
“凉人?你个王八蛋也配称自己为凉人!这些年你给羌人卖命,害死了多少凉人!那时候怎么不说他们是你的同胞了?
他们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
在屋内转悠一圈的第五长卿最后停在了房门口,耳朵悄悄凑近,嘴里还在说道:
“我只想说,人各有志,将军是殿下看中的虎将,要不然也不会留你到现在。听我一句劝,降了,为自己谋一番前程。
将军想要解救奴庭百姓的心我明白,你只要投靠殿下,日后自然可以保护当地百姓,曲线救国亦无不可啊。”
“我呸!想让老子跟你一样当狗?不可能!还什么曲线救国,分明就是你贪生怕死的借口!”
别看裴守拙骂声连连,唾沫横飞,可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怒意,更像,更像是在演戏。
此时此刻,就在牢门之外。
赫连灼风贴着门边竖耳倾听,听了半天只闻裴守拙的骂声,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想劝降,难啊。”
……
屋内,第五长卿依旧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直到他确定屋外无人后才回身看向裴守拙,嗓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裴将军,你辛苦了。”
浑身的伤口和血污让第五长卿忍不住鼻尖发酸,难以想象他经历了何等残酷的折磨,但裴守拙始终咬牙坚持了下来。
铁汉子!
“为了凉地、为了百姓,受点苦不算什么!”
裴守拙难掩激动之色,拖动着镣铐抱拳弯腰:
“末将奉大将军之命,潜入敌营,面见先生!”
出发之前洛羽就对他说过,一旦自己被俘,羌人定会严刑拷打、逼他投降。洛羽让他务必坚持到第五长卿前来,挨了这么多酷刑,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刻!
第五长卿疾步上前,将裴守拙扶坐在椅子上:
“屋外无人,百里天纵也去了前线,我们暂时安全。大将军让你前来有没有什么事要吩咐,将军可以慢慢讲。”
裴守拙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沉声道:
“大将军知道先生在敌营困难重重,特地派我佯装被俘,助先生一臂之力。
大将军说羌人一定会想尽办法逼我投降,但接下来我是诈降、将计就计还是另有安排,全听先生的吩咐。
大将军还说,如果可行,那就一战决出奴庭胜负!”
“嗯!”
第五长卿重重点头,基本上和他的猜想一样。
从蜀国粮草出现的那一刻,洛羽便在布局了,一场决定奴庭胜负的局!而裴守拙便是关键的那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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