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扳过她的肩膀,看着她泪眼婆娑的双眼,和眼角晶莹剔透的泪滴,禁不住吻了上去,咸咸的滋味瞬间在我唇齿间弥漫开来,和我与她苦涩无果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接下来的一段时光里,我们像两株即将凋零的并蒂莲,在褪色的长凳上静静依偎。
明明谁都没再开口,却仿佛彼此倾述了千言万语。在心底那些于无声处的叹息是那样的哀婉和悲凉。
殡仪馆青灰色的飞檐下,纸钱灰打着旋儿飘落。
她立在台阶下,目光追逐着那些飘在空中的纸灰:“里面太阴冷,我就不进去了。"
薄薄的暮色漫过她眼底,我知道她在躲什么——那些藏在吊唁人群眼中的窥视,那些可能传播出去的蜚短流长,容不得我们之间暗涌的情愫见光。
我送她到她的车旁,她拉开车门的刹那,忽然顿住:"代我向张伯伯、宋阿姨说一声,我先走了。"
我说:“好。”
引擎发动的轰鸣声里,她突然回眸看向我。那双曾倒映过星辰大海的眼睛,此刻盛满浓稠的暮色,眷恋如藤蔓缠绕,不舍似潮水翻涌,哀伤凝成霜花,柔情化作薄雾,层层叠叠将我淹没。
不等我开口,车门重重合上,车轮碾过满地纸灰,扬起一片朦胧的灰雪。
我立在原地,看那抹银灰在九曲回环的山路上渐行渐远,最终融进漫天晚霞。
山风掠过我空荡荡的衣袖,恍惚间,我听见时光深处传来细不可闻的碎裂声——某个属于我们的季节,彻底被锁进了记忆的褶皱里。
秦竹君一生未婚,一生无儿无女,但她走得并不孤独。
在她的一生里,我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我却以一个晚辈的身份捧着她的遗像,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
春寒料峭的晨雾里,秦竹君的遗像泛着温润的光。相片里她眼角的笑纹仿佛还在轻轻颤动,却再也触不到人间的温度。
我的身后,张平民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骨灰,而宋婕则撑着一把黑伞为她遮挡着阳光,她举着伞的胳膊早已酸痛,却固执地保持着倾斜的角度,生怕阳光灼伤了故人。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瑟瑟寒风里,人们伫立在公墓园,目视着骨灰盒被安放在墓穴里,我听见骨灰盒落入墓穴时轻微的闷响,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一个漫长故事的句点。
张平民颤抖着抓起第一捧黄土,指尖沾着湿润的泥土,忽然哽咽出声。
宋婕轻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她再也没有苦痛了。”
张平民慨然长叹,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空。
也许,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承载着他的回忆,飞向了遥不可知的远方。
人活着的时候,在无休止的争斗中,用占有欲来缓解着对死亡未知的恐惧。可一旦生命终结,尘归尘,土归土,这些尘世间的争斗都变得苍白虚无、毫无意义。
张平民攥着我的手腕说:"再住一晚吧。"
我也本想留下来陪着他,宽慰他,但我必须从思想排空中的状态回到现实,还有太多必须面对的问题等待我去化解。
我望着他眼角新添的皱纹:“我只请了两天假,手头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他已然松开手,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了理解和疲惫。
从省城回来,我的情绪有些低落,沈梦昭那不忍猝睹的回眸,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
徐彤明显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变得小心翼翼,乖巧温顺。
我专程去了一趟芸薹集贤,想打听逄姐的近况,毕竟在我心目里,给徐彤找的这个保姆,逄姐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但刘芸知道我的来意之后,惋惜的说:“真不凑巧,逄姐儿媳上个月添了大胖小子,她去河南帮着哄孙子去了。”
我从皮包里拿出一千元钱递给刘芸:“逄姐添孙子的事也不早跟我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芸看着我说:“没有这个必要吧,非亲非故的,逄姐也不会收。”
我说:“她照顾清婉和曦曦那么久,怎么能说非亲非故呢,在我心里她也是一个家人。你捎给她吧。”我将钱塞进她掌心,余光瞥见墙角的绿萝蔫了半截,像极了我此刻空落落的心情。
刘芸接过钱:“好吧,要不要可是她的事了。”
她忽然凑近打量我:"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说:“工作压力大,没什么。”
她说:“我这里还有个现成的人选,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我眨了眨眼,明白她所说的这个合适人选就是晓梅的生母张小妮。
我说:“不合适吧,自己的孩子都能抛弃的人……”
刘芸说:“人总有走错路的时候,总得给改过自新的机会。她现在每天勤勤恳恳的,眼里也有活,后厨的人都夸她呢。”
我下意识望向虚掩的办公室门,将声音压得比耳语更轻:“可情况特殊,我和徐彤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张小妮一旦泄露出去,麻烦可就大了。”
刘芸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流露出迟疑的目光:“可也是。”她顿了顿,“要不我从省城给你找一个吧,外地人对这小县城的事不是那么熟,麻烦也会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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