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做错了，一时冲动，不是故意要为难董同学的，要不这样，那颜料我们给董同学买新的，给她赔礼道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以吗？”
“对对，我们错了，我们赔！”
徐建国和于风这时候都看向秀梅，想看看她要怎么处理。
但秀梅既然能报公安，她就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些人。
高高举起轻轻放过是绝对不能做的，在老家这么些年，经历过这么多事儿，她也都明白了。
“不，我不接受任何赔礼道歉。你们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后果，是看我脾气软，不爱说话，就觉得我好欺负是吗？徐公安，我要一告到底，他们损坏我的财物，而且偷走了我不少画画的工具，甚至曾经对我动手动脚，犯了流氓罪！”
这话听得宋轻雨有点心惊。
在这段时间里，秀梅居然被欺负成这样了？
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但是秀梅紧抿着嘴，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见秀梅坚持，徐建国和同事就把这几个学生给带走了。
自然，宋轻雨和于风也是要跟着去的，要给秀梅撑腰。
到了局子里，有徐建国这个熟人帮忙，办案速度自然就快，这几个男学生平时看起来胆大包天、敢作威作福的，其实全是怂包。
一进局子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公安凶几句，还没细问呢，就什么都给说了。
宋轻雨在外面陪着秀梅，担心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呀？他们都欺负你到这个份儿上了！你真没事？”
秀梅摇摇头。
“我真没事，他们也就是想要吓唬我，这几人好像是老乡，平时就爱招惹女同学的，我没搭理他们，可能是恼羞成怒，找我出气吧。“
秀梅说完，又看向审讯室。
“小雨，我不能什么事情都找你给我出头，我现在已经明白了，日子得自己过，自己立不起来，谁都帮不了我。”
宋轻雨静静听着。
秀梅终于成长起来了。
在有些吵嚷的公安局里，秀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平静道：
“从前于山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吗？如果我自己是个脾气厉害的，能治住那老不死的婆婆，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了。我的家里人为我操碎了心，要是我还没出息，那过不好就是我活该。”
她转头看着宋轻雨。
“小雨，我不要再被人欺负了，欺负我的人，谁都别想好过！”
宋轻雨露出一个特别开心的笑。
“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秀梅，这才解气呢！”
俩人相视而笑，秀梅挽着宋轻雨的胳膊。
“一会儿我请你们吃个饭吧，来京市那么久了，我总是麻烦你们，都还没表示感谢呢。”
宋轻雨却道：
“我不要你请吃饭，非要感谢的话，我想让你帮我再做点衣服。你看，风哥就没几件换洗的，悦姐的俩孩子也长得快，衣服也不够穿。你做的衣服特别好看，穿上身显得人精神多了！”
“小雨，这个叫版型！版型好看的衣服，人穿着就利索！”
宋轻雨更开心了。
“这是上课新学的说法？”
秀梅点头。
“算是吧，以前我娘告诉我，这个叫衣服样子，后来发现京市这边叫版型。”
宋轻雨摇了摇秀梅的胳膊。
“那我可就认准你了董师傅！我家的衣服，就由你包圆了！放假的时候就上我家来住两天！”
秀梅开心应下。
“当然好，那我到时候自带粮食上你家去！”
宋轻雨一听带口粮，摆摆手。
“带什么口粮啊，你又吃不多，是我专门请你过来的，不请你吃饭能说得过去嘛？外头请裁缝做衣裳的不得花钱啊？你一做就得做我们一家子的份儿，动不动就是十好几件衣服的，这几顿饭就当是辛苦费了。”
秀梅笑着点头。
“行！”
又过了一会儿，笔录都做完了，宋轻雨和秀梅就能走了。
宋轻雨想去国营饭店吃溜肉段儿了，于是一行人就去了国营饭店。
吃完之后，程三给徐建国打包了一份送去，宋轻雨则是陪着秀梅去百货大楼，重新买了一套画具。
宋轻雨看到几块还不错的花布，就象征性买了几块，打算往家里放着，到时候再从空间里拿布料出来，让秀梅给做衣服。
把秀梅送回学校后，宋轻雨和于风才往回走。
宋轻雨摸着那布料，心情莫名地好。
“风哥，我和秀梅约好了，让她再来给帮忙做几身衣服！她做的衣服可好看呢！”
于风摸摸宋轻雨的脸。
“记得给人家做衣服的钱，外头请裁缝也挺贵呢。”
这会儿每家每户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
别说是妇女同志，像于风这样的军人，都是有些针线活在身上的。
这年头买不到成衣，计划经济的时候，一分一毫都难得，在乡下更不会有人花那个钱去请人做衣服。
但这是宋轻雨为数不多喜欢的东西，不管是真心喜欢，还是出于想要帮助秀梅的心思，只要能让宋轻雨高兴，于风就不想节省那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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