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采薇粉颊微红,细声细语道:“你今天有没有事情,能否随我去下圣心堂?”
林渡鹤一愣,道:“师姐,怎么了?”
少女带着难以言喻的局促,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道:“我——爷爷,来了,他想见见你!”
酡红从脸颊蔓延到修长的天鹅颈上。
林渡鹤瞬间反应过来,连忙道:“有空,走,先去下龙渊峰,取点东西再去!”
又看了看身上衣服,回去找到水缸,飞速洗了个冷水澡,换上一件墨蓝色窄袖劲装,外披一袭玄色鹤氅,一边走,一边正衣冠,来到韩采薇身旁,拽着她胳膊就向外跑。
他平时都不打扮,谈不上邋里邋遢,但总归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猛然间经过这么一番不太精心的修饰,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连眼神都明亮了几分,看得韩采薇芳心可可。
来到龙渊峰,此刻,天玄剑宗前来观礼的使者已经到来,新任宗主纪宗岩亲自带队,新任宗门二长老、三长老陪同,洛飞凌的外祖父韩长老也随队而来,此刻正拉着腼腆少年的手叙说别离之情。
不过看洛飞凌的神情颇有些伤感,还有几分难以遏制的冷意,让人心中不安。
林渡鹤带着小媳妇一样的韩采薇逐一拜会,梅胜钦夫妇、陆雪棠夫妇、纪宗岩、韩长老,挨个大礼参拜,引来不少长辈赞赏,也有不少打趣,一趟程序走下来,韩采薇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不过储物指环中装满了长辈的赏赐。
末了,从梅夫人手里接过两枚储物指环,跟众人告辞之后径自前往位于战神山西北的百草谷,圣心堂。
“指环里,是什么?”
韩采薇渥了渥灼热逐渐褪去的脸颊,悄声问道。
“哦,年底了,总要去见见你和墨儿的家人的,我父母不在这,只能拜托梅家伯母帮我打理一番,免得失了礼数,一人一份,不偏不倚!”
林渡鹤微微笑着,把两枚指环都给了她。
韩采薇没接,笑着往回推了下。
两人的性格都有些内向,林渡鹤兴致来的时候,可以打趣调笑逗一逗漂亮师姐,一旦心里藏了事了,立刻就没多少话了。
显然韩采薇也知道他的性格,低声道:“我爷爷人很随和的,万事都依着我来,此番,你帮我凑齐了绝大部分的药材,爷爷他感激还来不及呢,肯定不会让你为难。”
顿了顿,又道:“叶首座出身天海宗,与爷爷是表亲,又有同门之谊,一直把我当成最亲近的晚辈,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大山之中,一片平坦无比的巨大山谷,纵横都有二三十里,十分辽阔,山谷中不光种满了各种药草和粮食蔬菜,还在西边山脚下划定一片区域来养殖动物、妖兽,纵横几道巨大的林带将整个山谷分成了十几个区域。
这里便是百草谷了。
山谷最北面一大片区域坐北朝南修建了大片的房屋,建筑鳞次栉比,比一座上千人口的村庄都要大,这里便是圣心堂。
来到圣心堂入口处,早有韩真、宁苏黄和另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弟子在门口等候。
见面自然一阵寒暄,宁苏黄介绍,那名少年名为齐澜,乃是叶首座嫡亲的孙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渡鹤分明看到齐澜的眼底闪过一抹阴影,似乎颇有点不甘,和莫名的敌意,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瞒不过林渡鹤的灵觉。
韩真与他勾肩搭背,打趣道:“林师弟,今天我该怎么称呼?”
韩真与韩采薇同族,血缘并不太远,论年龄,他比韩采薇小了一个月,如果韩采薇与林渡鹤结成眷属,他是名副其实的小舅子了。
叶青檀的夫君,那位齐长老,名为齐牧云,生平醉心种植、养殖与丹药,从不喜俗务,将一切杂事拜托给自己的夫人后,几十年来一直沉迷在漫山遍野的药草和那方小小的炼丹炉,着实是宗门中首屈一指的炼丹大能。
韩采薇的爷爷韩敬之卸任天海宗宗主之位后,只在门中担任了太上长老的虚衔,此番随同观礼而来,并没有与同宗门的人住在一起,而是来到了幼时交情颇厚的叶青檀家里。
名义是做客,无非是想离自己孙女近点罢了。
见了韩敬之,林渡鹤大礼参拜,而后毕恭毕敬奉上储物指环,让老先生异常高兴,已经苍老有些枯槁地脸上,皱纹都抚平了许多。
他没有去接指环,而是上前两步双手将他搀扶起来,动容道:“孩子,知道你帮着采薇凑齐了所有的草药,爷爷兴奋得两三天都没睡好觉,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呐,怎么还能再收你的东西!”
林渡鹤起身,又去拜叶青檀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儿媳,落座之后,笑着对韩敬之道:“孝敬长辈是应该的,这些东西大多是我与师姐外出游历所得,不算什么贵重东西!”
寒暄之际,都对林渡鹤的言谈举止颇为满意,偏生有个不大协调的声音响起:“林师弟借由恩情要求采薇师妹以身相许,也不过挟恩图报罢了,算不得什么高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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