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凑近细看，会发现那双眼竟映着消息来源者的面孔，但却像隔着一层破碎的玻璃，模糊而扭曲。
感受到压迫感的李秘书，顿时欲言又止。
“继续。”傅胤商声音如同冰冷铁块地命令道。
李秘书喉咙干涩得像塞了团火，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一次调查员正在街边打电话，突然一辆汽车就失控般地朝着他冲过来，差点就把他给撞飞了，还好他反应快，躲到了一旁的电线杆后面才逃过一劫。另外，我们刚刚好不容易获取到的部分关键证据，也不知道被什么神秘的手段莫名其妙地删除了。”
“不过，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发现他和几家海外公司的合作存在很大的猫腻。”李秘书死死攥住衣角，指节发白，掌心渗出的冷汗将布料洇出一片深色。
傅胤商忽然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节抵住额头的动作像在强行镇压一场海啸，“看来他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动作了。”
原来不是没引起傅问行的警觉，而是他有意观望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再适时地出手阻止。
果然是老狐狸。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与其卑躬屈膝，不如正面较量。
“傅总，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也许我们可以从其他角度入手，比如从他身边亲近的人开始调查，这样可能会避开一些直接的危险。傅董在盛世各个部门都安插了自己的人，这些人就像一张巨大的网，互相掩护，互相传递消息。我们每走一步，都可能被他们察觉。”
李秘书肩膀紧绷得几乎耸起，脖颈上青筋若隐若现，仿佛整个人被一根看不见的弦勒住咽喉。
傅胤商沉思片刻，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你按照计划行事，我会想办法应对他的这些手段。”
与此同时。
傅氏宅邸里，傅问行坐在书房的豪华沙发上，眼神阴狠得如同黑暗中的饿狼，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他抽了口雪茄，对亲信说：“我手把手教了他那么多东西，没想到会养出这么一头白眼狼，究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还是家门不幸呢？呵呵，真有意思。”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充满了轻视与嘲讽。
亲信谄媚地笑着，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神情，“董事长，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计划，给他们的调查员制造了麻烦，也警告过他们了。”
傅问行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不屑，“让下面的人给他频繁制造些小麻烦，分散他的注意力和精力。另外，想办法拉拢其他股东，许以他们高额的分红或者在集团里更多的决策权，让他们站在我们这边。那些股东，只要有利可图，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的。”
亲信点头哈腰，“是，董事长。那我们要不要对他的那些盟友也做点什么？”
傅问行挥了挥手，手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暂时不用，先集中精力给胤商一些教训。如果他的那些盟友察觉到危险，反而会抱团，到时候就不好办了。不过，还是要派人盯着他们，一旦有机会，就把他们逐个击破。他们那些小喽啰，能成什么气候，只要胤商倒了，他们自然就散了。”
“是，董事长。”亲信颔首道。
次日，盛世集团大厦。
傅胤商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巨大的办公桌堆满了文件。
那些项目计划书堆在桌上，就像一座座小山丘，几乎要把桌面淹没。
他仔细地看着文件，突然眉头紧锁，眼睛紧紧盯着文件上的数据，手指不停地在纸张上滑动着。
有份计划书似乎不太对劲。
数据看起来很完美，精确到小数点后好几位，每一个数据似乎都经过精心计算。
但逻辑上却有些牵强，就像是用一些看似合理的数据拼凑起来的。
再看其他几份项目金额较小的计划书，居然都存在同样的问题。
他立马像被点燃的火箭一样，叫来负责这几个项目的部门经理。
部门经理接到通知后，一路小跑着来到办公室，额头上还带着汗珠，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傅胤商严肃地看着部门经理，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这几份计划书是谁做的？你们审核过没有？”
部门经理有些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傅，傅总，这是下面的团队做的，我们也审核过，没发现什么问题啊。 我们都是按照正常的流程来的，各个环节也都有专人负责检查的。”
傅胤商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看穿部门经理的内心，“再仔细审核一遍，如果出了差错，整个盛世都可能陷入危机。”
部门经理战战兢兢地退下，嘴里还不停地重复着：“是是是，傅总。”
待门关上后，傅胤商坐在位置上思索须臾，莫名疑心，这会不会是傅问行给自己设下的陷阱呢？
毕竟过去数年，团队未曾交出过有如此明显漏洞的计划书，就像一个一直表现良好的学生突然犯了低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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