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镜宸脸上挂着看似真诚的笑容,气定神闲地说道:“今日闲来无事,打算出海夜钓打发时间。碰巧看到你的游艇靠岸,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再顺便和你聊聊最近生意场上发生的一些事,不知是否方便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随意地摆动着,像是在表现自己的轻松自在。
“不方便。”傅胤商直截了当地回答,声音冰冷而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兰镜宸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坐下,说:“最近圈子里都在传,有势力在暗中勾结,试图把一些家族企业拉下水,不知道傅总是否有听说?”
他很清楚,如果不厚着脸皮继续,那么机会将失不再来。
傅胤商依旧水波不兴,“所以呢?”
兰镜宸撇了撇嘴,若有所思地说:“对了,我好像没在池清野的葬礼上看到你?”
傅胤商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的眼神像是一潭深水,平静而深邃。
兰镜宸轻轻叹了口气,莞尔:“傅总,你是个聪明人。池清野的尸体都还没找到,池砚书就那么着急办葬礼,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傅胤商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觉,问:“你是在暗示池清野的事另有隐情?”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眼睛微微眯起。
兰镜宸心中暗喜,觉得傅胤商开始上钩了。
他故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颇有些为难地开口:“傅总,我也只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有人说池砚书为了得到自己父亲留下来的全部遗产,私下收买了尹微薰对池清野下手。”
傅胤商眉头紧皱,一脸狐疑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池砚书收买尹微薰?
这个可能性倒是从未考虑过。
毕竟是完全没交集的两个人。
傅胤商的眼神里透着怀疑,双手抱在胸前,仿佛防御与抗拒化身的盾牌。
兰镜宸摊开双手,佯装好心与无辜,“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这种传言在圈子里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但仔细想想吧,池清野失踪后,池家最大的获益者除了池砚书还有谁?难道会是池湛吗?不见得吧。”
傅胤商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
他低下头,像是在思考兰镜宸的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虽然没亲眼见过池慎的遗嘱,但他的财产可不是 “只要除掉池清野”,就可以轻易拿到手的。
除非池砚书有胆量也有能耐,去伪造出一整套完全利于他自己的新遗嘱,否则都是纸上谈兵。
况且,这是池氏的家务事,作为外人其实没有必要那么上心,权当八卦听听得了。
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有势力在暗中勾结,试图把一些家族企业拉下水” 这句提醒而已。
兰镜宸趁热打铁,“傅总,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那就是我哥兰镜珩表面上跟你妹妹试着交往,实际上是想借机撬你的墙角。只是碍于我们两家签订的四方协议,他才没有明目张胆地骚扰池清野,否则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得手了。”
想要借傅胤商的手除掉池砚书,那就需要让他 “以为” 池清野是清白的,是有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地暗中挑衅,还恶意欺骗了逝者的感情。
不然池清野与兰镜珩郎情妾意,傅胤商又该如何产生替池清野报仇的冲动与充分的动机呢?
而且当着面蛐蛐人家对象,跟原准妹夫有一腿,也不太合适。
说不定他还要感谢池砚书“为民除害”了呢。
所以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傅胤商对兰镜珩起杀心。
那么答案就是:池清野无辜且不知情,一切都是兰镜珩的错。
兰镜宸的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像是在讲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傅胤商脸上则是闪过一丝惊诧与愠怒。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全怪兰镜珩。
因为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亲手把傅星眠推向他的。
另外,池清野对兰镜珩的冷漠态度,自己也早就看在了眼底。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逝者已逝。
傅胤商眉眼微垂,继续保持着沉默。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悲伤和无奈,像是在回忆过去的种种。
兰镜宸继续编造谎言,“我哥这个人城府很深,目的性极强,哄女人的手段非常高明,所以被骗也绝不是你们的问题。”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安慰的语气,像是在安抚傅胤商内心的伤痛。
“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傅胤商冷不丁地问道。
明明眼前人的爷爷,还想将他跟池清野撮合在一起,挖自己的墙脚。
现在却来提醒自己,要小心兰镜珩这个跟池清野朝夕相处六年,都未能修成正果的兰氏弃子?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而且拜的什么年都没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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