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又让傅胤商的心跳漏了一拍。
明明耳温计就在茶几上。
可她偏偏……
“不烫,应该是退烧了。”池清野眉眼带笑地松开他,转身丢给他一本厚厚的邮轮指南,“起来吃点东西吧。”
“……”
傅胤商没接稳,直接砸在了脸上。
很气,却又还未从刚才的悸动中缓过来。
只能吃痛地捂着脸蜷缩身子,自行消化这份充满敷衍和善意的伤害。
“我好困,打算洗个澡,再睡一会儿。没什么事的话,就请不要打扰我,起床气有点重呢。”她回眸粲然,“拜~”
说罢,拿着干净浴袍悠哉悠哉地进了浴室。
傅胤商透过指缝,直盯她消失的方向,心脏依旧跳得很快。
面部皮肤微微发烫。
用耳温计测量,显示37℃,属于正常范畴。
感觉得出去走动走动,给自己散散热才行。
傅胤商刚退烧没几个小时,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就穿着白色的棉质拖鞋,徐徐来到一家名为“山色”的中餐厅。
没什么胃口,便点了份南瓜鳕鱼时蔬粥,就着秘制咸菜吃。
大概是去套房里没找到人,傅星眠给他发了条短信,问:【哥,你在哪?】
他回:【山色,15号桌。】
不一会儿的功夫,傅星眠就穿着身酒红色的针织套装裙,面露忧虑地快步走来,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哥,你还好吧?我今早听管家说你生病了。”
他往嘴里送了口食之无味的粥,淡声道:“没事,已经退烧了。”
傅星眠不信地瞅他,忍不住伸出手掌贴额验证。
再对比自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可转瞬,她又直勾勾盯着自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神情,让傅胤商难以忽视。
故问:“怎么了?”
“我今早看到池清野跟柳昀溯,一起从健身房出来吃早餐。”她刻意压低音量道。
“所以呢?”傅胤商眼神的逐渐阴冷。
她抿抿唇,“他们给人的感觉有点太暧昧了,我担心……”
“我有数。”他语调低沉,透着不悦。
傅星眠听到这话,不由得嗔了他一眼,“你真有数的话,就不会跟她走得那么近。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追求了错误的东西。你只要稳住现在的地位就行了,干嘛非要执着于从潭渊那里得到更多?池慎教出来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六年前还在世的大儿子池煦阳,蜜口剑腹,刁滑奸诈。患有IED的二女儿池雪薇,乖张狠戾到能把自己跟丈夫绑在一起活活烧死。而他的小儿子池砚书,看似佛系,实则腹黑难搞。”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越说越激动,她敛了敛气息,才继续道:“总而言之,池家就没一个正常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你觉得,我们家正常吗?”傅胤商不以为然地反问她。
名义上的“父亲”患有无精症,为延续血脉继承百年家业,只能从老爷子那里取精子做试管,让儿媳怀上子嗣繁衍后代。
因无法生育,没有可供自己掌控的对象,导致丧失安全感的“父亲”,开始跟名义上的“儿子”,兼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争夺家族继承权。
掌权人就这样冷眼旁观这场无硝烟的战役。
仿佛所有人都是供他利用的工具,一旦丧失价值就立马踢出局。
傅星眠没什么特殊的才能,没有野心,对未来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就只能服从安排,读书镀金。
如果是生在普通人家,相对会过得自在些。但作为傅问行名义上的“孙女”,就只有商业联姻这一个作用。
反抗出逃会将一无所有,任何想要的东西都要从零开始,靠自己奋斗。
认命可继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无奈下选择后者,吃富人的苦。
既然大局已定,为何不嫁个自己喜欢的呢?
而兰镜珩,就是傅胤商为她争取来的最佳选项。
尽管在天穹没受到重用,可他最起码是名货真价实的医生。
就算将来破产,也能靠专业能力混口饭吃。
傅星眠被问得哑了声,半晌才吐出句:“……我不知道”
“都半斤八两,踩一捧一没意思。”傅胤商心不在焉地点评道。
因为生长在没有爱的家庭里,所以从不懂得爱为何物。
个人世界里只有性,自私和无处发泄的妒忌。
被关心,被惦记,都会觉得是对自己有所求。
而这个“有所求”,无非就是需要自己以物质与资源作为回馈。
活了将近三十年,无一例外。
既然如此,那这个对自己有所求的人,为什么不能固定为池清野呢?
最起码家世好、聪明、漂亮且有趣,带出去也有面不是?
傅星眠深知自己人微言轻,根本不可能劝得动他,只得打感情牌:“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怕我今后护不住你?”傅胤商眉梢微挑。
“你也不可能护我一辈子吧?”她扶额苦笑。
“当然能。”他笃定。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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