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连续讲了三个小时课的家庭教师,池清野略显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点点放空自己。
窗外的白碧照水梅,枝条顺引力下垂,呈独特的伞状树姿。
盛开于枝头的一簇簇白花,仿佛洁净的积雪,随风微荡,却不见飞落半分。
她静看良久,丝毫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开的花。
白碧照水梅的花期是一月至三月初,之后会有流苏树、塔形洋槐、珍珠绣线菊和珍珠梅等等植物接档。
玄武山庄一年四季花绽放,然而都是清一色的白。
由市区高楼远远望来,恍如墨绿龟蛇盖被深眠。
唯美,神秘,又透着点古怪。
她将视线收回,瞥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
已经是下午十六点十八分了。
坐着坐着,有点困倦。
可如果现在躺下休息,那今晚注定彻夜清醒。
而且池砚书今天回国。
也提前约定好,回来当晚要一起吃个饭的。
考虑片刻,她饮尽杯中大红袍味的拿铁,起身去换骑马装。
南方的一月,天色暗得比较快。
池清野骑在肩高1.7米的弗里斯兰马背上,漫无目的地围着建筑散步。
该品种马风度翩翩、动作优雅、精力充沛,同时也温柔、驯良。
为了不将时间荒废,即便心不在焉,耳机里依旧播放着托福英语考试口语题型强化课。
夕阳西下。
水清月冷,香消影瘦,人立黄昏。
不知何时,耳边的讲解已变成了抒情歌曲。
听了好一会儿,池清野才忽然意识到,是有电话打进来了。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人,漫不经心地摁下接听:“喂?”
“你在干嘛?”池砚书问。
池清野俯身趴在马背上,“一边等你的消息,一边往Cool Down了的大脑里硬塞知识。”
因为知道他很忙,所以从不主动催促他。
而且他也有私人秘书,会及时提醒他往后的行程安排。
只是作为被动等待的人,热情会随着时间的拉长,遭受不可抗力的消耗。
就感觉……有点提不起劲。
中午十二点就已下飞机,却没回家,反倒直接去公司开会的池砚书,略感抱歉地笑笑,“我七点前能结束工作,你和小桔一会儿想约在哪里吃饭?”
池清野想了下,说:“送她回校那天,她提到公寓附近有一家名为‘寒山月’的海鲜餐厅。说是那家的烤帆立贝特别好吃,想等你回来安利给你。我看网上评价还不错,也方便她吃完直接上楼休息,你觉得呢?”
“没问题。”池砚书爽快道。
“那待会见。”
“好。”
每次给自家人打电话,池砚书从不主动结束通话。
总会等对方挂断,才继续忙手头上的事。
看着熄屏的手机,他快慰挑眉,将其扣在桌面。
扭头滑动鼠标,点开最新收到的邮件。
“——咚,咚,咚。”
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乍然响起的敲门声,显得格外突兀。
他头也没抬,只是稍稍提高了音量:“请进。”
“砚书。”
推门进来的不是秘书,而是堂兄池牧远。
紧跟其后的男秘书神色局促,似担心被责怪没提前通报,任人随意闯入。
池砚书见状,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便给秘书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带上门,放心去忙。旋即招呼池牧远坐下,“是有什么急事找我吗?”
秘书会意点头,悄声退出。
“妙颜今天亲自到山庄里,见了池清野一面。”
池牧远俨然一副“咽不下这口气,势必要告上一状”的模样,于他对面落座。
“嗯,我有听说。”池砚书莞尔。
玄武山庄每日进出过谁,多了什么物件,他都一清二楚。
自然也知道池清野没把尹妙颜请进屋里坐下,就让其站在门外吹冷风的事。
但是这种行为,有时候也跟遗传脱不开干系。
就好比现在,池砚书连水都没让秘书帮倒一杯给他。
骨子里有种“讨厌你,但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才勉强搭理你”的爱憎分明。
而正气头上的池牧远也没想到这茬,仅一个劲地讨公道:“砚书呐,我知道你很为难。可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家妙颜也是你嫂子,她的堂婶,这样欺负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嗯……你是指她的态度,还是?”
池砚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一手托腮,一手有节奏地轻敲桌面。
池牧远愣了下,“有区别吗?”
“当然。”池砚书神色淡淡,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散漫,“假设是对待长辈态度恶劣,我作为她的亲叔叔及首位监护人,是有责任去批评和纠正的。倘若是为了尹氏娱乐公司,特意去找她的麻烦,多的就不用说了,我选择站她那边谴责你们。”
这种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的戏码,在自己上任后的六年里,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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