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纳并非像卡特那样放任自己沉溺在权势里,不管是最初的理想还是后来的独裁,格瑞纳始终都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对社会有希望的时候,他追求社会的变革与解放;而他对社会绝望的时候,他转而追求强权、专制,以及凌驾于一切性别、阶级乃至道德束缚的权威。
“被规训的被压迫者,才是压迫者最好、最忠诚的帮凶。你执意要拯救他们,不算是一种违背意志的恶行吗?”格瑞纳笑道,“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带来秩序,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体现自己的意志。对任何虫,都一样。”
至于其他虫的福祉?种族的未来?那群废物的未来也要他操心吗?反正谁当权他们就会对谁摇尾巴,那种跟狗一样思考的群体也要求与独立思考的物种同等的权利?
如此扭曲的社会观念在格瑞纳的脑中如此自洽,因为他所见就是如此。
卡尔文摆弄着手里的枪。
真可怕,卡尔文想,说的就好像他们这群理想主义者是没事找事的蠢货一样。但是他又觉得,格瑞纳有些话说的挺对的。
雌虫惨啊,亚雌惨啊,所以有时候大家就是会把那些虫想象成缩在角落等待拯救的小可怜,就好像很多虫看新闻只接受完美的受害者。
军雌是雌性里独立思维比例最高的群体了,同样也是最不受其他群体喜爱的,因为他们大多粗鲁,危险,不懂情调,过于忙碌,难以驯服。
但这些标签,很多都是同性贴上的。也有部分军雌致力于改变其他群体对自己的看法,途径是提高和展示自己的性魅力。
甚至都不需要谈什么军雌,你在大马路上碰见雄虫暴打自己的雌虫,都不敢拦。不光是因为两性地位悬殊,就算你去打那只雄虫,谁知道被家暴的雌虫会不会反过来扇你一巴掌。
见义勇为的雌虫阻拦施暴者,反而被受害者拖进雄保会,又不是没有过。
这能怎么办呢?他们出生那天起就是跪着的,全世界都告诉他们要跪着,碰见站着的同类只会觉得他们才是异类,对于完全打破自己生活秩序的异类,当然是恐惧居多。
但总要有个社会能教下一代如何站,哪怕自己未必能亲眼看到,但是万事万物的改变都需要一个开端。
有扶不起来的,自然也有真的想要被拉一把的,总之想做进步的阶梯,注定要被无数只手往下扯,但也总会有很多只手往上托。
卡尔文叹息着,说,“是啊,横竖都是让虫不满意,但你我的选择不同。除开运气以外,这是我们最大的区别。”
格瑞纳看着他,似乎在疑惑,又似乎在看什么,也许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卡尔文身上让格瑞纳羡慕却无法理解的东西。但他还是抿唇笑了,带着一贯的嘲弄,“好啊。那我就在地下等着看你的结果,等你也死了,和我说说。”
卡尔文用枪口对准他的脑袋扣下扳机,没答应他的话,这一路走来等着他死的虫应该不少,起码地狱里还有个温米尔先排队呢。
而且卡尔文觉得,按照最肤浅的善恶评判来的话,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下一次谈话,自己也许能上天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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