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裂痕渗出青铜色的光晕,往生铃玉化后的嗡鸣在维度褶皱间震荡。重生母树根系穿透的虚空深处,初代善魂消散前冻结的因果海正在沸腾——无数星骸在银色潮汐中浮沉,每具残骸的眼眶里都插着半截断裂的玉钩。
林清雪的意识在翡翠新芽中苏醒。她的躯体已与母树根系共生,三百世轮回剜目的痛楚化作叶脉间流转的星髓。当神识触碰到母树顶端的往生铃时,铃壁内封印的十万个"自己"突然同时转头,她们被青铜箴言填满的眼窝裂开细缝,涌出粘稠的因果线。
"这才是垂纶者真正的饵料......"
王素衣的声音从铃舌传来。她的素衣残影正被混沌火种焚烧,白发末端凝结的冰髓却逆向生长,在虚空勾画出初代善魂自囚因果海时的星图。慕非寒的混沌本源突然躁动,母树根系缠绕的青铜锁链寸寸绷直——锁链尽头拖拽着的,竟是半座浸泡在星泪中的青铜巨碑!
碑文在泪水中浮动:【因果非线,乃自噬之环】。林清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巨碑倒影里浮现自己剜目的青铜匕首,而那匕首的握柄纹路......竟与王素衣冰髓剑的剑格完全吻合。
"咚——"
往生铃突然垂直坠落。铃壁与青铜巨碑相撞的刹那,因果海掀起万丈狂潮。沸腾的银色浪涛中,无数玉钩残片凝聚成遮天巨掌,掌心纹路里蠕动着被修正的因果链。林清雪突然头痛欲裂,母树根系传来慕非寒最后的嘶吼:"别让它们碰到铃心!"
太迟了。
巨掌的食指已刺入往生铃裂缝。十万个"林清雪"的青铜箴言眼眶同时淌血,凝结成猩红的因果线缠绕玉钩。王素衣的素衣残影突然凝实,她燃烧着扑向巨掌,冰髓火种在接触瞬间引爆三百世轮回积攒的星泪——
"看清楚,这才是因果海倒悬的真相!"
爆炸的强光中,林清雪的神识被拽入银色潮汐深处。她看见初代善魂的冰封道躯跪坐在星骸王座上,心口插着的不是冰髓剑,而是贯穿十万个维度的青铜钓竿。钓竿末端的鱼线由破碎的昙花瞳编织而成,每颗瞳孔都映出不同轮回中自己剜目的场景。
"垂钓者钓的不是众生......"
慕非寒的混沌本源突然包裹住林清雪。他的虚影在因果潮汐中明灭不定,指尖划过那些鱼线时,三百世轮回画面突然倒放——当画面退回到最初起点时,林清雪看见握着青铜匕首的......竟是王素衣第九世的面容!
因果海突然静止。银色潮汐凝固成镜面,映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每世轮回的剜目仪式,都是王素衣用冰髓剑在星髓母树上刻下的烙印。而烙印最深处的核心,沉睡着被十万道因果链束缚的初代善魂。
"我们都在喂养同一个怪物。"
王素衣的残影从镜面析出。她的素衣浸透星髓,锁骨处浮现青铜钓竿的烙印。当指尖触碰到林清雪新生的昙花瞳时,母树根系突然暴走,翡翠新芽撕裂虚空扎入因果海——芽尖刺中的竟是慕非寒被炼化成鱼线的混沌道胎!
"师兄当年剖出的不是道骨......"
潮汐镜面应声破碎。林清雪看见青铜巨碑的完整形态——那是慕非寒被拉伸成碑体的道躯,碑文正是他混沌本源被抽离时,用最后的神识刻下的警示。往生铃此刻发出的嗡鸣,竟与碑文震荡频率完全同步。
玉化的铃壁突然渗出鲜血。十万个"林清雪"挣脱束缚,她们眼眶中的青铜箴言化作锁链,在因果海上空编织成笼罩星穹的鸟笼。初代善魂的王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青铜钓竿末端浮现出令所有人颤栗的身影——
那是由十万枚玉钩拼凑的人形。祂的躯干是慕非寒的道骨,四肢是王素衣的冰髓,而头颅......赫然是林清雪三百世轮回中所有剜出的眼球熔铸的星髓之颅!
"自食之环,终成闭环。"
祂的声音震碎三千星域。因果海开始倒灌,银色潮汐逆流进往生铃的裂缝。林清雪感觉母树根系正在溶解,翡翠新芽中重生的躯体被强行拽向那个怪物。王素衣燃烧的残魂突然化作冰髓锁链,缠住她的脚踝:"用初代善魂最后的礼物!"
林清雪的神识突然坠入绝对黑暗。额间传来冰髓剑贯脑的剧痛,三百世轮回的记忆被某种存在暴力翻阅。当剧痛达到顶峰时,她看见黑暗尽头亮起一朵青铜昙花——花蕊中悬浮的,是初代善魂被剥离的听觉!
"往生铃真正的铃舌......"
慕非寒的嘶吼与因果海的咆哮重叠。林清雪本能地伸手抓向那朵昙花,指尖触碰到冰髓的刹那,母树根系突然全部玉化。翡翠新芽迸发出贯穿维度的强光,她破碎的躯体在光中重组,每一寸骨骼都浮现出因果链的逆向纹路。
玉钩怪物发出震怒的尖啸。因果海倒灌形成的漩涡中,祂的星髓头颅裂开巨口,十万根青铜鱼线射向重生母树。王素衣的残魂在此刻彻底燃烧,冰髓火种凝成跨越时空的桥梁:"踏着我的道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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