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恩亲自统军，骑马巡阵，目光扫过万人，只冷声一句：
“诸军！王庭在望，黑牙不破，无人还乡！”
军心一震，士卒齐声应诺，气焰升腾！
黑牙谷左，岭根潜走，一条宽不过丈余的山道，蜿蜒曲折、嵌入岩缝。晨雾未散，林影如鬼。
程镇山身披精铁软甲，战袍收紧，骑着赤鬃快马，隐入山阴。他身后，是千人“疾锋营”，皆选自王师骑术最精、山战最熟之兵，个个悄无声息、眼神如鹰。
蹄声落草，影若游蛇。
“慢速压下身。”程镇山回头低声。
队伍顿时蜷缩收紧，马身贴壁，兵卒低伏前倾，马铁覆蹄，脚蹄落地竟无半点声响。
每十骑为一小队，相隔五丈，间有通哨、信号手、毒弩手各一，左右皆有山岩、浓林遮掩，天光都照不透。
“快骑如蛇，不破不出。”
程镇山望着远处敌后那一片篷帐、草粮、仓储，嘴角缓缓扬起。他已看见突厥预备兵正坐在帐边烤羊肉、打哈欠，丝毫不知死神正自山腰绕来。
“传令鸣第一轮战鼓之后，三十息，我们掏穿他们的屁股。”
传令兵一颤，低声答应。
山风掠过，铁骑悄如幽魂。
黑牙谷右，高坡草丘三重，地势斜陡、风向顺逆皆有变幻。若能占据高台，便能居高临下将敌营火烧连营。
拔汗古头戴西凉金雕盔，身披棕色鳞甲，立于坡顶的一块青石上。
“火攻营，摆好阵地”
他下令，五百火攻兵、两百工兵迅速分列左右：
三架抛石雷车，轮辐加铁钉，弓架紧绞，抛槽内已装填三类杀器：
引爆雷丸，入营即炸，震碎人骨；
穿钉破墙石，外包铁片，射中营帐即开血花；
飞燃火油罐，点火飞射，落地即燃，如蛇如火！
三十名火铳兵，蹲伏于射击平台后，怀抱“旋铳短管”，腰挂火绳、燧石、烈油，个个目光炽热如焰。
工兵正在用湿泥加石，堆筑“高压发射台”，每座高台可藏五人轮转开火。
拔汗古走到火车旁，一脚踩住地钉，看着下面敌军正列队迎战，弓骑在练，炊烟正升。他冷冷一笑，抽出背后信号锤。
“只待王上一声令，天火降临。”
他缓缓举起信号锤，对着天光眯起眼睛，嘴角轻哼：
“狗突厥今日要知，何为大唐火神。”
他手一松，信号锤落地，“咚”的一声闷响火油手已点燃三根长索，烈焰向雷车引线飞窜而去。
火即将来，战必爆燃。
黑牙谷北，地形突转狭隘，岩石夹峙，中间一条羊肠小道，便是突厥设下的后军辎重区。马棚、粮仓、箭楼、斥候营皆设于此处，守军不过三百，正处防御最空虚之时。
此刻，正午日高，战鼓正紧。突厥主帅蒙古牙亲赴谷口迎敌，后方营地无人督阵。
忽而，远山之巅，一声鹰啸划破苍穹！
紧接着，草地震动，山岩回音
“轰隆隆！！”
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从狭窄谷后如洪水倾泻而出！
“是敌袭！敌袭！！”
一名突厥哨兵高声大叫，还未来得及吹响号角，便见一名身披玄铁鳞甲的汉将，率千骑快军，猛然自山隘之中冲杀而出！
他正是程镇山！
怒目如电，战刀寒芒如雪。他一马当先，厉声大喝：
“断其尾，灭其魂王师在此！”
千骑快军在他身后如洪流疾驰，结成“断尾锋矢阵”，速度之快，甚至溅不起多少尘土！
程镇山刀锋一挑，将一名突厥斥候连人带马劈飞！
他猛然跃马前冲，战刀斜扫！
“砰！！”
粮仓大门直接碎裂，尘土飞扬，下一刻
他腰侧火袋被迅速掏出，一捆油囊火雷扔进仓内！
“轰！！”
烈焰猛然窜起，粮仓、饲料、干草一瞬间成为火海！
火借风势，连带点燃马棚、箭楼，浓烟滚滚，战马惊惶乱蹿！
三百后军被突袭打得措手不及，转身欲逃，却见谷口已被骑兵两翼分封，黑色战袍在风中翻卷，弓箭、短刀从高坡横扫！
有突厥兵赤脚奔逃，滑倒在血泥中被马蹄踏碎骨！
也有人爬上马背试图突围，却被程镇山亲率五十“鹰骑”突刺，乱箭如雨，接连被射落！
更有一名突厥校尉想整队反抗，刚吹响骨笛，便被一支“断魂箭”贯穿咽喉，当场毙命！
三十息内，谷后彻底崩溃！
程镇山策马立于烈火边缘，望着燃烧的粮仓与溃逃的敌兵，冷声低语：
“一营粮草一命魂，你们，没了命，就没了牙。”
战鼓声在谷口仍雷动，而黑牙营的后尾
已被彻底切断！三岭之间，晨光方散，谷右高坡之上，风卷旌旗，拔汗古立于烈焰之前。
他披着黄铜火甲，腰佩双刀，脸上一半覆着铁制火面罩，只露出一只鹰目，冷冽如刀。
他静静望着下方的谷口，一手按在火攻台边的燃信壶上，低声道：
“狗突厥，你们不是怕大唐铁骑，是怕火。今日，我烧光你们的胆。”
他手臂一挥！
“点！”
顿时，三名火攻兵同时点燃提前布设的三条火油主线
“轰！！！”
火线自丘顶燃起，如三条怒龙脱链，沿着干草、焦油混泥坡道呼啸而下！
火焰舔舐空气，顺坡冲卷，伴着密密麻麻“砰砰”爆裂声，如天雷坠地！
整条谷口两侧，瞬间被烈焰淹没！
地面高温蒸腾，焦油喷涌，空气中混着马膘、铁甲、干草的焦臭，烟雾席卷战阵，整片谷地仿佛坠入炼狱。
火油罐一罐接一罐被推下，爆炸声震耳欲聋：
“轰轰轰！！！”
烈焰翻滚，火墙封死谷口！
谷底，突厥中军本布“苍鹰三翼阵”，前锋三千，左右翼皆为轻骑，后营主帐高悬狼牙金旗，千人辎重营调度粮草箭械。
此刻烈火扑至！
三道火油焰墙从两翼席卷而下，奔流如瀑，挟风裂地，瞬间撞入谷口！
“轰！”
火浪扑地，犹如地狱张口，将前军二百余人吞入火海，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化为焦骨！
整座突厥中营仿佛瞬间陷入梦魇：
鼓车翻倒，铜鼓滚地，鼓舌烧断，再无传令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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