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朵眼帘低垂，唇角翘起。
这就是顾国公府的二公子？
长得还当真俊俏。
他身上穿着的月白锦袍绣着银丝暗纹，衬得皮肤如雪般苍白，一双黑眸清亮无比，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这张脸，可谓完美至极，只怕任何人看到都会心生好感。
只可惜，那双眼睛冷得太过分。
像是覆着冰雪，看不到任何感情的波动。
“绾歌，这几日就看个好日子，你身为当家主母，也该做个表率。”顾老夫人对姜绾歌说道。
“好的，娘。”姜绾歌勉强扯了扯唇。
看个好日子？对她来说哪里有好日子。
帮自家夫君挑选妾室，本是她这个嫡妻份内之事，可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时姝朵拿过一旁的筷子递给顾怀临。
“大人，奴家来服侍您。”
她柔声细语道，一颦一笑皆是媚态横生。
顾怀临接过筷子，顺势夹菜夹到姝朵嘴边，“朵儿，这个鱼很新鲜，尝尝。”
他的语气温和，眼中透着宠溺，令姝朵忍不住红了脸颊。
顾凉云听见声响，抬眸看去，便见她微张小嘴，轻咬住那块鱼肉。
红唇齿白，香腮泛红，娇艳欲滴。
顾凉云眸色深邃，喉结微微滚动，忽然觉得有些渴了。
顾老夫人看着二人的互动，满意的点点头，她小声地对姜绾歌提示道：“绾歌，多学着点。”
姜绾歌只觉得胃部隐隐作痛，她用力捏紧筷箸，指节泛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失态。
顾怀临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无波，目光坦荡，仿佛毫无所觉她的异常。
一顿饭，除了这两人，其余人皆食不知味。
……
夜晚，顾凉云回到自己院子时，才发现房内竟燃了香烛。
他蹙了蹙眉头，推门而入。
床榻上坐着一名青衫男子，眉宇俊朗，面色苍白，嘴唇干燥，正是顾怀临。
“大哥？”他唤了一声，目光落到顾怀临手腕处的金疮药上。
他走过去，帮顾怀临把纱布拆掉，问道：“伤口可还疼？”
“无碍。”
顾怀临摇了摇头，将袖管挽起。
“大哥，你在云州城究竟发生了何事？”顾凉云问道。
顾怀临叹息一声，将在云州城遇刺以及后续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遍。
“你这样做值得吗？”
“二弟，当你真像大哥一样遇上你喜欢的人时，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心甘情愿了。”
顾凉云沉默良久。
他知道若不是逼不得已，大哥绝不会走上这条路。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倒是蛊毒发作，让你受苦了。”顾怀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大哥说这种话岂非见外了？”顾凉云笑着回应。
两兄弟叙旧了一会儿，顾怀临便离开了，径直去了顾老夫人的院里。
顾老夫人还未歇下，正坐在床榻上喝着茶。
顾怀临进屋后朝着顾老夫人行了个礼。
“怎么这个时辰来了？”顾老夫人问道。
顾怀临答道：“我想要跟娘商议婚期。”
闻言，顾老夫人眼中浮现讶异之色。
“这件事绾歌去办就好了，怎么，你还担心她做得不好？”
“不是，我是想以平妻之礼将姝朵迎娶进门。”顾怀临解释道。
顾老夫人放下手中茶盏，神色复杂地看着顾怀临。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姜丞相可不会善罢甘休。”
顾怀临颔首，“儿明白，娘，姝朵是我今生唯一的挚爱，我不愿委屈了她，也请娘成全儿子，让我不留遗憾。”
他抬眸看向顾老夫人，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坚定之色，“娘，我希望能够与她共度此生。”
顾老夫人怔忡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有了决断，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想阻拦你，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顾怀临露出一抹笑容，“多谢娘！”
翌日。
顾国公府，花园内。
顾凉云正漫不经心地散着步，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飘进他的耳畔。
他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亭子里站着一个身影。
他缓步走近，待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时，脚步倏地停下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准备要成为他嫂嫂的姝朵。
只见，她背靠亭柱，正吹奏着一曲古筝，曲调婉转，余音绕梁。
她一袭紫衣，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五官精致无瑕，吹奏间更显风姿卓越。
据下人传言，实在难以想象这人此前竟是绮香楼中的女子，与那些名门闺秀相比毫不逊色。
“二公子。”
姝朵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于是停止了吹奏，朝他盈盈拜下，姿态端庄娴静。
“姑娘客气了。”顾凉云淡漠疏离地说道。
她还未与大哥成亲，怎么叫都不符合礼数。
姝朵浅浅一笑，目光柔和似水。
或许是因为与外男相处的原因，眼前的人有些拘束。
顾凉云淡淡瞥她一眼，随即收回视线，迈着步伐从她面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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