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金蟾把守的玄关,眼前豁然开朗。
数十张赌台呈放射状排开,每张台面都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百家乐的牌靴在荷官手中发出规律的"唰唰"声,炸金花区域的筹码堆得像座座彩色小山。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焦香和香水混杂的奢靡气息,中央空调的出风口不断将热浪喷向赌客们发红的耳根。
最里侧的墙面上,"企鹅城"三个霓虹大字在暗处妖冶闪烁。
下方整齐排列着二十余台曲面屏电脑,屏幕清一色显示着轮盘、骰宝等电子赌局界面。
每个座位都配着电竞椅,乍看像是高端网吧,实则暗藏杀机——这些机器后门直连庄家终端,赔率可以随时调整,比最精明的老千手法还要狠毒三分。
"那些玩网赌的都是傻子。"苗武凑过来低语,"后台参数一改,神仙来了也得输掉裤衩。"
我扫视着网赌区,意外发现不少衣着光鲜的上班族。
几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士紧盯屏幕,领口松垮的领带和泛着油光的额头暴露了他们的沉迷。
更扎眼的是散落其间的年轻女孩——短裙下踩着Jimmy Choo的细高跟,蔻丹指甲在键盘上翻飞,可腕间卡地亚蓝气球手表的钻扣分明是山寨货。
"看见三点钟方向那对姐妹花没?"我用下巴示意,"左边穿红裙的那个,十分钟换了三台机器,每次下注都刚好比邻桌多五百。"
苗武眯眼观察:"她在带节奏?"
正说着,红裙女子突然娇呼一声,引来周围赌客侧目。
她面前的屏幕爆出夸张的金币特效,显示着"恭喜赢取"的浮夸动画。
相邻几个赌客顿时像嗅到血腥的鲨鱼,纷纷加大筹码跟注。
却没人注意到女子悄悄对耳麦说了什么,更没发现她赢钱后连本金都没提现就转去了骰宝区。
"标准的钓鱼台。"我冷笑。
赌场养的这种"美女玩家"专钓两种人——想赢钱的凯子,和想泡妞的冤大头。
她们手腕上的名表、包里的车钥匙都是道具,连那声恰到好处的惊呼都经过专业训练。
方才经过时,我分明闻到红裙女子身上迪奥真我的香水味——正品50ml要上千,哪个正经姑娘会喷着它来赌电子骰子?
赌厅另一侧突然爆发出欢呼。
只见炸金花台有个眼镜男正手舞足蹈,面前堆着半米高的筹码。
两个兔女郎装扮的服务生立刻贴上去敬酒,低胸装里的沟壑在霓虹灯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这小子还搂着美人傻笑呢,压根不知道无形的丝线已缠住了他的脚踝......
反正来都来了,我倚在吧台边,借着低头点烟的功夫打量着面前的服务小妹。
暖黄的灯光斜斜掠过她的侧脸,眉梢眼角尽是妩媚,耳垂上的碎钻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映得脖颈间的天鹅绒项圈愈发漆黑。
我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上有圈淡淡的戒痕,皮肤比周围略白些,像是被长久禁锢的印记突然重见天日,此刻却空空荡荡——这种细节最骗不了人,要么是刚从感情泥潭里挣扎出来的失意人,要么就是刻意营造的脆弱人设,等着钓那些怜香惜玉的凯子上钩。
“去换点筹码来。”我用烟蒂轻点台面,朝苗武使了个眼色。
周遭此起彼伏的骰子声和洗牌声里,我们两个生面孔杵在门口不玩就走,铁定会被当成刺探情报的探子。
更何况从踏入那道防盗门开始,监控就已经把我们的脸烙进了唐山帮的眼线里,眼下正是他们风声鹤唳的特殊时期。
“第一天来,输点钱当交学费。”我压低声音补上一句,“先输的钱是纸,后赢的钱是钱。”
苗武刚转身,又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喉结在紧绷的领口下滚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活像吞了只烫嘴的山芋。
“这小子,平时在洗浴中心跟姑娘调笑时嘴皮子溜得很,今天怎么倒怂了?”我心里犯嘀咕,踢了踢他的鞋跟:“磨磨蹭蹭的,掉魂了?” “惘哥,你...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苗武挠着后脑勺,目光躲躲闪闪。
我挑眉起身,故意放缓脚步踱到吧台前。
指尖刚触到西装内袋里的银行卡,余光扫过贴在台面的兑换规则,呼吸瞬间滞在胸腔里。
黑底白字的铜版纸印得清清楚楚:现金与筹码 1:1兑换,最低充值 元起,且必须绑定专属银行卡,一旦充值概不退还。
更离谱的是,网赌区、炸金花区、百家乐区的筹码竟然完全不通用,每种玩法都有独立的筹码体系,换了场子就得重新充钱——这哪是开赌场,分明是拿钝刀子割肉,变着法儿掏空赌客的钱包。
“你们这规矩...”我冷笑一声,指腹重重碾过“专卡专用”四个字,金属吧台被压出闷响,“怕不是把客人当冤大头?” 小妹嘴角勾起标准的职业假笑,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在价目表上敲了敲:“先生,我们企鹅城做的是高端生意,规矩自然和别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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