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伟杰笑呵呵地对我说道:"小兄弟,手气不错啊。"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随口一提,可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微微眯起,像是一条蛇在打量猎物。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节奏很慢,却莫名让人心里发毛。
我咧嘴一笑,故作轻松地摆摆手:"还是丁姐和陈大哥手气好,我这都输多少把了,才赢一回。"
卢伟杰闻言,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但那笑意根本没进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冷意,像是敷衍,又像是试探。
他的目光在我手上停留了一秒,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可那种被审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我没再搭话,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牌——这把牌我没出千,纯靠运气,结果是一手烂牌。
"哎哟,这把是我赢了!"陈志明乐呵呵地摊开牌,脸上堆满憨厚的笑容,显然没察觉到桌上微妙的气氛。
轮到刘奕宁做庄家时,他粗短的手指笨拙地洗着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输得有些急躁。
发牌时,他的动作很重,像是要把怨气发泄在牌上。
牌到我手里,我低头一看——小得可怜,连搏一搏的价值都没有。
我二话没说,指尖一弹,直接把牌甩进弃牌堆,懒洋洋地说道:"弃牌。"
就在这时,一双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扣住了我的右臂,力道大得让我肌肉生疼。
"你出老千!"
卢伟杰的声音像一柄尖刀,猛地刺进嘈杂的赌局。
我心头猛地一颤,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但脸上却纹丝不动。
抬头时,正对上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此刻那里面跳动着冰冷的光,像是早已看穿一切。
他的拇指精准地按在我小臂内侧,那里正贴着一张红桃K。
扑克牌的边缘硌着我的皮肤,冰凉的触感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正疯狂撞击着那张薄薄的纸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的手指察觉。
"我说卢哥,"我扯开一个无奈的笑,肩膀放松地垮下来,"我这都输多少了?哪有我这样出老千的?"声音里恰到好处地混着委屈和哭笑不得,连我自己都要信了。
这是老千的必修课——就算被枪顶着太阳穴,指尖也得稳得像在数钞票。
我甚至故意让被抓住的手臂微微发抖,完美演绎一个被冤枉的赌客该有的反应。
但没人知道,我藏在桌下的右手已经悄悄曲起,随时准备掀翻这张赌桌。
刘奕宁的胖脸立刻凑了过来,酒气混着汗臭味喷在我脸上:"妈的!老子就说怎么一直输!"他油腻的手指就要往我袖口里掏。
卢伟杰的手指又加重了力道,我几乎能听见扑克牌在皮下摩擦的声音。
整个包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丁洁站在一旁,红唇紧抿,一言不发,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陈志明见状,连忙打着哈哈凑上来,拍了拍卢伟杰的肩膀:"老卢,不能吧?刚才小林可是连着输了好几把,出老千也没这么个出法吧?"
我看向陈志明,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摆出一副"你看,我像是会出千的人吗"的表情。
"他就是老千。"卢伟杰阴沉沉地说道,手指仍死死扣着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借着卢伟杰抓我的动作,故意一个踉跄,身体猛地前倾,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
这一撞看似狼狈,实则精准——藏在小臂的扑克牌借着惯性,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大臂内侧,稳稳地卡在了袖子的褶皱里。
现在,除非他们扒光我的衣服,否则谁也找不到那张牌。
抓千的规矩,讲究人赃俱获。
没有证据,就算他们再怀疑,也只能干瞪眼。
我稳住身形,故作恼火地甩开卢伟杰的手:"卢哥,你要是觉得我出千,大可以搜,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搜不出来,这事儿可没完。"
我的语气不卑不亢,眼神直视着他,没有一丝闪躲。
卢伟杰眯起眼,目光如刀般在我身上刮过,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破绽。
但很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因为此刻的我,比任何人都像是一个被冤枉的赌客。
"你还装上大尾巴狼了?"卢伟杰被我这么一撞,火气彻底上来了,他指着我的鼻子,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缝,"你身上肯定有藏牌!"
包厢里充斥着火药味。
陈志明手足无措地站在我们中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丁洁不知何时已经退到墙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我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甚至故意把外套口袋都翻出来,布料在空中甩出"啪"的脆响。
"搜啊,"我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愤怒和委屈,"今天要是搜不出东西,咱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卢伟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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