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素有贤名，而且除了刚烈之外也是朱家众兄弟之中出了名的宅心仁厚。
他倒是不担心朝堂的非议，因为官员自有朱权会弹压。
但士兵的损失却是让朱柏很是忧心，那些可都是他们同胞，是他们亲自带出国，以后还要带着他们出海的根基啊！
若是在这片山区损失太多的话，朱柏真怕自己今后回到荆州将无颜面对荆州的乡亲父老。
提到这个问题，朱檀两人也是皱了皱眉。
毕竟不是只有朱柏的士兵在损失，他们的士兵也有不同程度的伤亡。
这可是他们将来出海建国的根本，哪怕是伤亡一个都会心疼的。
虽说大家都清楚战争就不可能没有伤亡，可现在他们的军队拥有世界上最强的火器外加全身盔甲，面对一群土着出现如此之大的伤亡的确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若损失继续增大，那他们估计心里都要流血了。
但朱棡作为他们这支军队的主帅，他们又不可能不遵军令。
现在他们的状态直接从一根筋变成两头堵了，很是难受。
啪~
朱檀一巴掌重重拍在案牍之上，咬牙道：“娘的，干了！三哥既然传令那肯定就是有大事发生，咱们若是继续拖下去士兵肯定会少伤亡一些，可真要是耽搁了大事儿回去之后得被三哥骂死。”
朱椿、朱柏二人默默点头，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架不住心疼啊。
朱檀面色发狠；“用炮吧！若是明日天气允许，咱们就把所有的野战炮都拉出去，直接对着两个部落狂轰乱炸。
炸完在让士兵上去补刀，这样或许能将损失拉到最小。”
“唉~”朱柏叹了一声；“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神色略显暗淡，看向朱檀和朱椿的眼神也带着些许抱歉。
这个方向是他主动要求进攻的，现在事情不仅没有办好，最后还拖累了其他两位兄弟受到损失，着实是心中有些愧疚。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便是一天。
也不知道是天公作美，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今天的孟艮地区烈日当空，天气极为不错。
天时地利人和，至少齐全两样了。
朱檀也不是什么瞻前顾后的人，当即下令将所有野战炮集中到一起，开始朝着瓦族聚集的山区狂轰滥炸。
轰轰轰~
炮火轰鸣，尽管这片雨林湿度很高，也在两轮炮火之后有大片的山林被直接点燃。
无数的瓦族百姓猝不及防之下或是被炮弹炸死，或是被大火活活烧死。
哭嚎声、惨叫声刹那之间充斥方圆数里。
随着炮火不断延伸，山火也在迅速蔓延，如同无情的猛兽般吞噬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老人、妇女甚至是小孩，来不及躲避炮弹和山火的全都被无情吞噬。
唯有那些瓦族的青壮，他们拿着长矛、弓箭从山林之中冲了出来，赤红着双眼就要扑上来和藩王联军拼命。
仇恨是人激发潜能最好的催化剂，可他们浑身上下除了手中的冷兵器就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了。
即便是有强者能冲到大军面前，也逃不过被大军围杀的下场。
一时间这片山区仿佛陷入了无休止的悲鸣之中，瓦族青壮前赴后继地朝着大军扑杀而来，但最终却又都倒在了大军的前面。
火枪、弓箭甚至是长矛就足够收割他们的生命，不留一个活口。
炮火足足轰炸了十轮，直到整片山区都葬身火海，山林之中再没有任何一个瓦族青壮冲出来，朱檀才下令停止炮击。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已被熊熊大火吞噬的山区，还有顺着风势不断朝着深处蔓延的架势。
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和不忍交织的复杂情绪。
残忍吗？
残忍，若将这些土着当做人的话，那铁定是残忍的。
毕竟残忍而且是毫无人性的灭绝，若让圣母婊知道估计朱檀三人都得被喷成筛子。
可将这些土着当成是动物亦或者不听话的工具，还觉得残忍吗？
这里是战场。
战争是要死人的，为了不让自己一方受到损失，那就只好将敌方赶尽杀绝了。
或许曾经的武安君也是这般想，才会坑上四十万的降卒吧。
只有杀光敌人，才能让自己在意的人好好活着。
所以战争不存在残忍，哪怕是灭绝敌对的种族也完全无所谓。
土地还在，就像是庄稼一样总会继续有人来到这片地方生活的，只不过下次来的就是大明的百姓了。
“走吧！前往兰纳族。”
朱檀最后看了一眼连绵不断的山火，终于是下令撤退。
瓦族，或许会覆灭在这场山火之中；又或许他们还能保留下少量的种子，但谁又会在乎呢？
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最终瓦族这个名字只会淹没在滚滚历史洪流之中。
即便他们曾经是这片土地的王，也逃不过时间的滚滚车轮。
朱椿和朱柏开始收拢自己的士兵，眼中早已经没了丝毫对异族之人的同情。
他们将来要出海就藩，注定要面对更多宁死不降的异族之人，那今天这种情况就不可能只是最后一次。
若是不能习惯，即便他们真的出海去就藩，那也不过是给别人送技术去的。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自古便有之。
兰纳族，曾经他们只是瓦族的附庸，基本靠的就是联姻关系在维系着自身的利益。
但自从五太子他们鸠占鹊巢抢走瓦族的统治权后，兰纳族就开始败落了。
虽然他们试图继续用联姻绑住汉人高层，可大多数的汉人还是更加倾向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所以兰纳族如今即便是还能维持，也早已经大不如前。
但从兰纳族选择联姻这条道路来看，他们的酋长并不是什么痴傻愚笨之人。
之前绑住瓦族，那是因为两族之间剪不断的关系羁绊。
可如今瓦族已然成为了过去式，所以兰纳族的酋长非常从心地选择带着所有族人出山归降。
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就是最真诚的投降。
他们只是不想被炮火炸死或者看着自己的族人在无情的山火之中痛苦挣扎、哀嚎，而自己却只能是无能为力罢了。
活着，不好吗？
至于尊严什么的，只有活下去将来或许才能够重新捡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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