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兰亭规矩避嫌的坐在离桑酒最远的椅子上,没人比他更清楚鹤砚礼对桑酒的独占欲,接近病态,却又不露分毫,一个自控力顶级的疯子。
桑酒无心喝茶,视线盯着长相俊秀的宋兰亭,开门见山,“我前两天在酒吧碰到秦少煜,他说鹤砚礼胃病严重到吐血,还住了院,他那人太浮夸,不靠谱,讲话只能信两分,所以我来问你,真的么宋医生?”
宋兰亭点头,并不打算隐瞒桑酒,“真的。”
“有多严重?”
“鹤总再不好好调养的话,会有病变手术的风险。”
桑酒波澜不惊,惋惜轻叹,“唉,美人薄命呐。”
宋兰亭:“……”
桑酒在下楼找蒋乘之前,就已经给鹤砚礼诊过脉了。
宋兰亭应该是怕吓到她,用词含蓄了,鹤砚礼的胃病严重到再糟蹋个一年半载会癌变的程度。桑酒诊脉,从来都是一遍过,鹤砚礼的手腕脉象,她反复诊了四次。
外表无坚不摧铜墙铁壁的印钞机鹤砚礼,内里早已削薄腐锈。
宋兰亭也够坦诚,没瞒她,通过测试,桑酒可以问些她真正感兴趣的了。
“宋医生,你给鹤砚礼开的药,是个人研发,还是市面上流通的?”
宋兰亭温润的眸光深沉些许,防备起来,“抱歉小夫人,用药关系到鹤总的隐私生命安全,我不能透露,这是原则。”
“原则?”桑酒扯唇轻笑,“宋医生要真恪守原则,应该告诉我鹤砚礼的身体非常健康,不是么?”
宋兰亭:“……”
确实,从他回答桑酒的求证,如实告知,就已经违背了医患间的隐私原则。
鹤砚礼身处派系复杂腥风血雨的财阀家族,从他成为鹤砚礼的私人医生起,无数人想要收买贿赂他,砸天价只为换取一张鹤砚礼的体检报告单。
他之所以如实告知桑酒,是刻意,是私心,是想桑酒知道后,管一管疯子鹤砚礼。
胃病养为重,药为辅,疯子不听医嘱,还反着来,三天两头的往死里折腾自己,再这样下去,鹤砚礼没几年活了。
犹豫片刻。
宋兰亭对视上桑酒的目光,神色肃然,“我冒昧问一句,小夫人,你是站在哪边的阵营?”
她是鹤老爷子指派给鹤砚礼的妻子。
鹤老爷子跟鹤砚礼的关系僵硬似仇,她又身份成谜,立场不清……无疑,向桑酒求助,坦诚鹤砚礼的病情,是一招儿险棋。
“中立,不站队。”
桑酒红唇勾笑,答得认真坦荡,“我就一垂涎鹤砚礼美貌肉体的单纯色批,外加爱凑热闹爱看戏儿的吃瓜群众,仅此而已。”
宋兰亭:“……”
“不信?认为我想谋害鹤砚礼?”
宋兰亭:“我信。”
他清楚,桑酒想杀害鹤砚礼有多容易。
桑酒想杀,疯子恋爱脑早死八百回了。
宋兰亭放下戒心,“鹤总吃的药,是医药集团的几个教授心腹,和我一起根据鹤总的情况研发的针对性药物。”
“人话就是,鹤砚礼是你们的试药小白鼠?”桑酒总结。
宋兰亭:“……”
“鹤总入口的药物都是经过……”
“把你们研究的破药,还有鹤砚礼所有的检查报告单,全部详细的整理一份给我。”
宋兰亭:“????”
破破药?!
宋兰亭放下的戒心又防备到顶,一口回绝,“抱歉小夫人,这真给不了。”这些是刀架脖子上,他撞刀刃上,赴死也绝对不会泄露的机密。
“你认识叶辞么?”
桑酒话锋一转。
宋兰亭懵了一瞬儿。
叶辞?名誉全球的医学药研天才,海外史上最年轻的学术院士,科学院生物工程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
这种断层级别的大佬人物,几乎是全球医者的榜样风向标,包括他。
“你也知道叶辞?”提起榜样,宋兰亭瞳仁都亮了一些,神采奕奕,“我要是认识叶辞,鹤总的胃病,早就治好痊愈了。”
桑酒附和地点头,称赞叶辞确实牛掰厉害,又连连叹息,“唉,可惜你不认识叶辞。”
宋兰亭也被气氛烘托的惆怅起来,“是啊,我不认识,唉。”
桑酒唇角翘起,“唉,你不认识我认识。”
“是啊,唉,你认识……你认识!?”宋兰亭震惊得瞪大双眼,猛地站起身,大脑皮层充血,心脏狂跳,“你,你认识叶辞!?”
“对。”
得到确定的答案,宋兰亭激动不已,手脚慌乱,“我,我这就回去整理鹤总的体检报告单,回去拿小破药……”
“不急宋医生。”桑酒喊住准备小跑儿飞奔的宋兰亭,勾唇浅笑,“我有个条件……”
~
加上宋兰亭的联系方式,桑酒回到卧室。
一进门,便看见,蒋乘杵在床边,手里攥着湿润的毛巾,踌躇不决,紧张不已,几次跃跃欲试伸出去的手又空气触电般缩了回来,极具谋杀感。
“啧,”桑酒瞥了一眼输液架,药水已经滴了半瓶,她步子轻缓,走近揶揄,“还没开始擦?你这心理建设能盖一个小区楼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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