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竹叶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快?”
“你看皇上给碧凰宫下钥,禁足皇后可提前知会了?”
竹叶又摇了摇头,“听闻昨夜碧凰宫里也闹得厉害呢,什么都不知道呢,忽然就被锁了门。”
“龙颜大怒,皇上自然是决绝的,”洛知微在香炉中又添了一匙一分春,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香炉上头绕了绕,指尖缠香,继续道:“如今皇上觉着易水寒与皇后勾结,故弄玄虚,谋得私利,如此欺君罔上之人,不杀了,难道留着过中秋吗?”
洛知微眉尾微微挑起,看着那烟气的眼神中满是挑衅,轻叹一声:“只是皇后娘娘啊,你也就别怪本宫了。”
谁叫叶皇后为了将自己的孩子带回身边抚养不惜伤害景熙与朗月。
洛知微早就告诉过叶皇后,不要伤害景熙。
当初好言相劝不肯听,如今被禁足了,自然也就能安分了。
竹叶双手合在一块,前后搓捻着团扇的扇柄,扇面不停转着,掀起丝丝缕缕的风,鬓间的碎发稍稍扬起,“中秋还早呢,娘娘的生辰可就在眼前了。”
洛知微回过神来,收回手,鼻息间嗅到一分春的香气,“也是,如今都已经六月初一了,再过三日,洛知微便要十八岁了。”
嗯,是洛知微的生辰。
这是自己第二次,以洛知微的身份过生辰。
而真正自己究竟是哪一日的生辰呢?
现在若是想查个明白,估计也是要费些力气的。
*
碧凰宫,叶皇后坐在院子里默默垂泪。
桂落从身后给叶皇后披上了一件斗篷,轻声道:“娘娘才刚出月子,可别这个时候叫风侵了凤体。”
叶皇后手上的丝绢已经有些潮湿了,未施粉黛的脸颊上也是泪痕斑斑。
自昨夜碧凰宫的宫门被下锁后,自己就没有睡好,人虽疲惫,可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闷得很。
“皇上连句话都不曾与本宫说,就这么叫人将碧凰宫的门给锁了,为何禁足本宫,禁足本宫多久,什么都不清楚,莫不是要叫本宫就这么一直干坐着?
“景澈都已经满月了,本宫也只有在他的满月礼时见过他,抱过他,现下眼看着,不知还要母子再分离多久。”
说完,又是两行热泪滚落。
桂落站在叶皇后的身后,沉声劝慰道:“皇上必然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只是如今咱们被禁足在这碧凰宫里,也是打听不到外面的消息的。
“可毕竟娘娘是皇后,皇上仁德,是不会轻易废后的,待皇上消了气就是。娘娘不如就在这碧凰宫里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叶皇后叹了口气,看着满院子已经开好的花,却无心赏花,无奈道好。
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
六月四日夜里,已经有大半个月未曾入后宫的顾桓祁,还是在酉时三刻到了重湘宫里来。
“皇上来了?”洛知微仍旧穿着那件烟青色的衣裙,上前迎了半步,屈膝一礼。
顾桓祁将洛知微扶起,轻咳了两声,温暖的手将洛知微的手紧紧牵住,低声道:“朕为你煮了碗长寿面,这才来的有些晚了,阿若是不是等了许久?”
洛知微低头浅笑,乖巧地摇了摇头,“皇上国事繁忙,日理万机,还能记挂臣妾生辰,臣妾谢恩还来不及呢,等上片刻又有何妨。”
说罢,转头朝杜鹃道:“本宫方才听见皇上咳了两声,许是换季着了风,去炖碗枇杷露来。”
“是。”
顾桓祁心头一暖,拉着洛知微的手进了殿中。
待两人坐下,小源子将一碗长寿面摆在洛知微的跟前,顾桓祁又道:“也不知道朕的手艺比去年,有没有精进些,阿若尝尝看。”
说完,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又咳了几声。
那声音听着并不嘶哑尖锐,反倒有些沉闷,不像是喉头痛痒的干咳声。
洛知微抬眸,看向江义敏,“皇上是染了风寒?”
江义敏看了一眼顾桓祁的笔挺的后背,躬身朝洛知微道:“回俪妃娘娘的话,昨日已经请乔太医为皇上看过了,是皇上前几日看折子看得晚了些,夜里从尚宸殿回到景乾宫时见了些风。”
洛知微的唇角向下扯了扯,示意竹叶换杯参茶来。
“不碍事的,乔太医已经给朕开过药了,”顾桓祁又牵过洛知微的手,柔声道:“快,尝尝朕给你做的长寿面。”
顾桓祁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双象牙箸递到了洛知微的手里。
洛知微心里仍是担忧,却还是抿出两个笑涡,一脸温顺地接过顾桓祁手中的象牙箸,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顾桓祁抬头,看见书案边上的两幅画像,一幅是去年洛知微生辰时,自己亲手所画;另一幅是今年洛知微封妃时,连同景熙一起三人的画像。
看着也是温馨和美。
书案上放着一摞账册,其中一本还是摊开着的,“阿若这些日子学习管理六宫事务,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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