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想吃。”
对余杲杲的夜盲症一无所知的张千帆,飞行棋正玩得上头,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赢了,不想突然暂停游戏,于是提议:“让李修然陪她去吧。李修然做事,阳哥你放心。我们继续玩。”
不顾余阳阳的回答,从帐篷里伸出半个身子,冲车内的李修然大喊道:“李修然!过来陪余杲杲买烤肠。”
等李修然真的来了,张千帆暗叫不妙,多好的机会,他没让自己的好兄弟把握住就算了,还自作聪明地让给了好兄弟的情敌。
等他想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孟自远也正好不悦地朝他飞来一记眼刀。
如果眼神会杀人,张千帆早已被肢解。
小店趁着跨年夜不少市民夜爬看日出,于是坐地起价,原本五块钱的烤肠,要卖上十块钱,还必须两根起卖。
余杲杲觉得店主吃相太难看,义正词严地拒绝了,拉着李修然扭头就走。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一根烤肠而已,不吃没什么的。
“那边有长椅,我们去那边坐一会?”余杲杲指着不远处的一排长椅说。
长椅旁有路灯,余杲杲手机又开了手电筒,应该是没问题的,李修然点头同意了。
“小心,路面上有很多石子。”李修然护在她的身后,提醒道。
虽然停车场的路面平整,但毕竟是在山上,不多加注意,很容易踩中碎石子。余杲杲的夜间视力不佳,踩中碎石子而摔跤的概率也更高。
“知道了。”余杲杲的语调俏皮,不甚在意,觉得是李修然小题大做。
走近发现其中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人。
靠着小店门口悬挂的昏暗灯泡,隐隐约约辨认出是一对情侣。女生坐在男生腿上,相向而坐。两人挨得很近,余杲杲看不清,只知道是一男一女,刚要躲开视线,准备在旁边的长椅上落座,李修然的大掌突然覆了下来,盖在她的眼睛上。
余杲杲不明所以,要转头看他,视线却被李修然盖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余杲杲问,说话间,眼睫还轻轻扫过李修然的掌心,像一片羽毛似的,挠得李修然心痒。
撞见情侣接吻,也算是一件尴尬的事,更尴尬的是,对方还是孟自远的姐姐和她的相亲对象。
为了不被对方发现,李修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低头在余杲杲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别看。”
李修然的掌心带着凉意,也许是怕把她的眼睛压疼,也许是怕自己的手心冷到她,总之,他的掌心与她的眼睛之间存有空隙。
视线并未完全被剥夺,余杲杲轻轻抬起眼皮,就能看见如漆似墨的夜空。
深沉寂静的夜空,寒冷蚀骨的温度,配上李修然压低的声音,还有那呼啸而过的像是野兽低鸣的风声,余杲杲忍不住浮想联翩,心头也浮起无边无际的恐惧。
她朝后拽了拽李修然的羽绒服,声音细如蚊呐:“害怕。”
“别怕,没事的。”李修然安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余杲杲煎熬恐惧的内心松懈了下来。
李修然依然没有放下盖住她眼睛的手,眼前的这暧昧的画面,让他无法同余杲杲解释。
余杲杲想问他好了吗,还未问出口,她被李修然带着转了个圈,往相反方向走。
也许是夜晚的崧山太过寂静,身后的接吻声、喘息声清晰可闻。
那带着情欲的声音,让余杲杲蓦地顿住脚步,白皙的小脸迅速涨红,她隐隐约约猜出那是什么声音,也终于明白李修然为什么捂住她的眼睛。
她有点不好意思,可又有点好奇,接吻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
好奇心驱使余杲杲扭头去看,被李修然眼疾手快地掰过脑袋。
李修然看见温润谦逊,待人有礼的沈砺节,他的手一点一点钻入了孟其深的上衣里。
男生寝室的夜聊内容向来荤素不忌,对于某些事,李修然并非一窍不通,他知道自己看见的一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男女之间的情动,意味着他们愿意彼此接纳。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会热衷于男女间的情爱,每每听到舍友对此滔滔不绝时,他都在心里鄙夷他们,他觉得这是怪异的、肮脏的、下流的,也不希望余杲杲看见。公主是洁白的、无暇的、高贵的,余杲杲就该活在那个被爱包围的温室里,永远不要低头去看那令人作呕的人间。
李修然的脸也已涨得通红,却依旧强装镇定,“非礼勿视。”
“知道了,不看。”非礼勿视的道理她懂,乖顺地点点头,偏过头对上李修然的目光。
一道灼亮,一道清泠,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在即将点燃的瞬间,远处的天空升起绚烂的烟花。
零点到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在帐篷内玩飞行棋的四人顾不上穿鞋,把鞋子当成拖鞋,踩着跑了出来。
一束束的烟花飞向天际,在到达最高点时,如花绽放。
美丽易逝,但没关系啊,是片刻组成永恒。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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