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峰见今天的事办砸了，已经没法向上面交代了，他带着另外俩人，刚刚离开第十九局的大门，就拨出去一个电话。
叮铃铃！
坐落在一处深宅大院里的一间外观普通、内部装修却十分豪华的办公室里的座机电话响了。
这里是从组织关系上隶属中纪委、但不直接对中纪委负责的秘密调查组的临时总部，这间办公室里的主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是秘密调查组的大组长，名叫陈国光。
陈国光一看来电显示，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才多大一会工夫，难道说张扬就那么好搞定吗？
如果他猜得没错，张扬又在作死。
想到这里，陈国光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并且还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铃声响了记不清是第五声还是第六声的时候，陈国光才抓起了话筒。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国光中气十足，尽显威严。
黄峰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领导，我们可能搞砸了！”
黄峰没有敢说鲁钊被张扬抓了，陈国光就是不放心鲁钊，所以才让他跟着的，结果鲁钊还是被张扬抓了，你这是几个意思？
所以，黄峰现在开始帮张扬说话了。
黄峰的话超出了陈国光的预料，刚刚松开的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峰凭感觉推断道：“领导，张扬可能并未休假，而是以休假的名义奉命执行特殊任务去了，包括他的假身份也应该是出于工作的需要。”
听了黄峰的话，陈国光心有不甘问道：“是张扬自己对你说的？”
黄峰本想承认，但是又不敢承认，所以只好如实回答道：“我们通过跟张扬对话，是张扬在不经意间说漏嘴的。”
原来如此！
陈国光第二次皱紧的眉头再次松开，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你也信？会不会是张扬故意搪塞你们的？”
听陈国光这么一说，黄峰也不像刚才有把握了，所以，不那么确定地说道：“看上去也不像啊……”
陈国光突然想起，黄峰急急忙忙打电话来，应该主要不是为了说这件事，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陈国光打断黄峰道：“别扯东扯西的了，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哦，鲁钊被张扬抓了！”黄峰几乎是脱口而出。
“还是因为鲁钊没有敲门吗？”
陈国光听说鲁钊被抓，并不着急，而是还有心情拿张扬取乐。
“这回不是，”黄峰终于有机会解释了，说道，“张扬出境的事应该是属于国安部内部机密，我们有可能犯错误了！因为鲁钊刚提到这件事，就被张扬抓起来了，现在正在受审呢。”
这一回，陈国光沉默了，但也愤怒了。
黄峰说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然而，就算张扬出境属于机密，但是随着张扬结束美国之行，保密期现在也应该已经过了。
过期的机密就不算机密，那么张扬的反应为什么还会如此过激呢？
陈国光冷冷一笑，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换句话说，这恰恰暴露了张扬心虚。
但是，张扬如果想以特殊身份给调查人员施压，从而让调查人员不敢再去触碰他的雷区，那他就是找死。
不过，从这件事情上也明显暴露出来调查人员处事草率准备不足的弊端。
黄峰的手机还贴在耳朵上在等待陈国光的指示呢。
但是，陈国光老谋深算可不是鲁钊，尤其是面对张扬如此强硬的对手。
所以，要想对付张扬，有些事他必须要确认。于是，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张扬说是机密就是机密吗？说不准他是狗急跳墙了呢！你们有没有去跟秦正勋求证过？”
陈国光的话仿佛提醒了黄峰，是啊，为什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领导，对不起，我一着急就忘了，谢谢领导提醒，我这就去找秦正勋！”
“遇事多动动脑子！”陈国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不掌握基本信息，说再多也是废话。
显然，陈国光等人早就认定张扬去美国属于私自出境，至于目的嘛，也很明显，就是为了遣返荆拓远。
虽然就遣返荆拓远这件事本身而言，没有人能说出一个不是来，但是，既然是堂堂正正，张扬为什么要请假而且还要以假身份出境呢？
陈国光等人不是傻子，他们的分析也不是全无道理，在他们看来，张扬对遣返荆拓远一事并无把握。
所以才会以请假的形式出行，事成，目的达到，事不成，就当旅游。
没错，这正是张扬当初的想法。
张扬的想法不仅陈国光能猜到，秦正勋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一方面基于对张扬的信任，秦正勋才没有说破。
另一方面，张扬首先是一名反恐战士，张扬的某些行动，只要张扬不说，就连他都无权打听。
打听，本身就是违法。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陈国光等人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就认一个死理，请假出行，就是私事，以假身份出境，就是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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