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徐景行带着田砚书和孟川推开了张扬办公室的门，见张扬正在看卷宗，一张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三人吓得站在门口不敢挪动脚步。还是徐景行壮着胆子说道：“张扬哥，我们……”
张扬说道：“在门外等着。”
说好给面子的！
徐景行的脸顿时一阵发烫，感觉没地方放了，就连田砚书和孟川看他的眼神也都变了。
过了大约五分钟，张扬没有出来，却见羽荞从走廊的另一端走来。
徐景行是认识羽荞的，给他带过铐子，但是他一点也不恨羽荞，现在见到他反而就像见到了救星。
徐景行主动上前一步说道：“羽哥，张扬哥他……”
羽荞对徐景行微微一笑说：“跟我来吧。”
三人来到询问室，走廊里有椅子。羽荞对徐景行说道：“你在这里等。”，然后又指了指田砚书和孟川说：“你俩跟我来。”
两人边跟着羽荞走，边看路过的门牌。
本来一间一间都是询问室的，但是走着走着，门牌就变了，变成了羁押室。
这是要羁押我们呀？二人不由得头皮发麻，后背心发凉。
羁押室这边有专人看守，羽荞对看守警员说：“这两人临时看押。”
不等看守点头，羽荞又补充了一句：“分开看押。”
十分钟后，田砚书被带到一间询问室里，见张扬已经在那里坐着。
张扬并不看田砚书，还是看着手里的一份卷宗。张扬这个态度给田砚书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张扬突然说了一句：“你胆子不小啊！”然后才抬起头看向田砚书，接着说道：“你知道你的行为给国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你的家人知道这件事吗？”
田砚书立即撇清与家人的关系，说道：“我的家人真不知道，都是我自己干的！请你相信我！”
“那就说说，你是怎么干的？”
“三年前，我去美国玩，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位朋友。
“哦，其实也算不上是朋友，只能说是朋友的朋友。他当时是一个穷光蛋，但是他却说他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我问他有多少钱，他对我说，他说出来能吓死我。
“我不信，就硬要问他到底有多少。他给我来了一句：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觉得他在吹牛，但是我的另外一位朋友却说，他说的是真的，没有吹牛，但是他想让我帮帮他。
“他们知道我有渠道，是因为我跟他们提过楚天元，你知道，楚天元就干洗钱的事。
“于是我就答应了。”
张扬插了一句：“你的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田砚书说道：“他只告诉了我英文名字，他的名字叫Evan，翻译过来应该叫‘逸凡’，但是我想，那应该不是他的真名。”
张扬拿起手机，点开相册，放大一张照片给田砚书看。
“是不是他？”
田砚书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说：“不是。”
张扬刚放下手机，田砚书似乎想起点什么，突然说：“你等等！”
张扬再次调出照片给他看，看了一会后，田砚书说：“我见过这个人，他叫林……”
“林俊驰？”
“对，就是这个名字，叫林俊驰！”田砚书说得很确定。
“你接着说。”张扬说道。
“我关心的是，这事儿一旦成了，我能从中间得到多少钱。于是我就试探着问了一句。不料对方给我竖起一根指头，然后说了一句：‘百分之十。’我当时就兴趣索然了，因为我根本没想到他会有那么多钱……”
“但是，我还是给楚天元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楚天元对这件事兴趣极大。楚天元的原话是：‘你傻呀，百分之十不少了！这些人一旦动了真格的，基数大得吓人！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坐地收钱就行了，其他的事就交给我！’
“楚天元当天就坐飞机到了美国，我们一起见了面，具体由他们谈，我就在边上听着。
“美国那边一切说定之后，楚天元就急急忙忙回国了，而我又在美国待了半个月，等我回来以后，楚天元这边就基本搞定了。”
……
问询持续了一个小时，田砚书能想到的、该说的也都说了。有了田砚书的口供，案情的线索也基本七七八八了。
张扬说道：“在你来之前，徐景行已经替你作了担保，所以，你可以回去了，但是要保证手机常开，随叫随到。”
看来徐景行在张扬这里还是有点面子的，没有吹牛。田砚书一激动，说道：“没问题。”
田砚书离开后，孟川被带了进来。
“孟川，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孟川的胆子比田砚书小多了，他哆哆嗦嗦说：“知，知道。”
“那就先说说你和汪瀚铭的关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到这一点，孟川有些难为情：“张局长，这个……可以不说吗？”
“不行。”张扬语气平静，但很威严。
孟川无奈道：“几年前，我和朋友们去粤东玩，出了点事，是汪瀚铭替我们摆平的，他那时是粤东省公安厅厅长。”
“当时出了什么事？说具体点！”
孟川支支吾吾不敢说了。
张扬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小不了，所以，必须要让他说出来。
“我想查这件事很容易，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让我去查？”张扬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十个分贝。孟川吓得就是一个哆嗦。
“我们，我们，我们不小心打死了人……”
“说具体点，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人是怎么被你们打死的？”张扬的目光非常凶悍，孟川都不敢与他对视。
接下来，孟川便语无伦次地把那件事大致说了一遍。
时间是在三年前的圣诞节平安夜，地点是在粤东市的一家KTV，起因是争夺一个女人，冲突的另一方是当地黑道，那个人是被孟川的一个小弟开枪打死的。
“你们哪里来的枪？”
“我那朋友的父亲是军官……”
这特码还有王法吗？张扬怒火中烧，这枪是让你们这么用的吗？
“那汪瀚铭是怎么处理的？”
“汪瀚铭把我们和黑帮老大叫到一起吃了顿饭，让我那开枪的朋友赔了一笔钱，这事就算完了。”
这句话孟川说得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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