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腰,炼情宗今日倒是热闹。”
七皇子秦旸斜倚在灵驹背上,醉眼朦胧地望着远处山门。昨夜灌下的烈酒仍在血液里烧,他却懒得用灵力化开。
清醒着多没意思,横竖今年大比又要被李妄生那疯子按在地上摩擦。
凭什么啊……
他忿忿踢了脚马腹。
自己是天道钦定的气运之子,可那个魔修的战力简直离谱到犯规!
记忆闪回那日——余大人那颗头颅被李妄生拎在手中晃荡的模样,七皇子至今想起来都心口发疼。
素腰眯着眼眺望剑光纷乱的峰顶:“怕是那群榆木脑袋终于开窍,知道联手对敌了。”
伸手指向地指向某处:“瞧见没?灵剑的剑光。”她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看来今年能带我的小医修回家了~”
“想得美!合欢宗的!”
素腰挑眉回望,只见陈氏姐弟正立在木鸟背上。
一米六的陈丁丁鼓着包子脸,杏眼圆睁:“看什么看!病秧子的脑袋轮不到你们这些变态惦记!”
腰间药囊随着她跺脚的动作哗啦作响。
身后一米九的陈泥马如铁塔般沉默矗立,腰间双剑泛着冷芒,用点头表示完全赞同姐姐的话。
“你们怎么不继续飞了?”七皇子醉醺醺地仰头问道。
“呸!”陈丁丁气得小脸通红,“李妄生那个杀千刀的混蛋设了禁空阵!”
害得他们差点坠鸟,她磨着后槽牙嘀咕,“这王八蛋怎么连阵法都……”
说到一半陈丁丁噤声——毕竟骂得再凶也改变不了自己和弟弟技不如人的事实。
素腰闻言掩唇轻笑:“看来稷下学宫这些年,还是没什么长进呢~”
她故意泄出一缕元婴威压,这可是在老祖秘境里九死一生换来的修为,可不得来吓退一下竞争对手。
陈丁丁瞬间炸毛:“泥马!给这女流氓点颜色瞧瞧!”
两道寒光应声出鞘。
陈泥马双剑交叉成十字,虽不言不语,但盯着素腰的眼神,很明显是杀意,越级挑战,在京都不是没打过。
“诸位......要不先停手?”七皇子秦旸横插进剑拔弩张的几人中间,袖口还沾着酒渍。
“当务之急......不该是先对付李妄生么?”七皇子苦笑,难得人如此齐,怎么还内讧上了。
陈泥马的重剑微微一顿。
这个沉默的墨家儒修盯着七皇子脖颈未消的红痕,眉头拧成死结:“你这般作践自己,若余舒乐泉下有知——”
“会伤心?失望?”
秦旸忽笑出声,指尖摩挲着腰间那个旧旧的糖果袋,“几十年光阴……足够把那些都磨成渣了。”
七皇子胸膛随着他的情绪微微起伏着,“何况余大人早死了。”
没有人再为他的天真买单了。
也没有人告诉他,除了迷信父皇,他还能自己走出一条路。
至于秦宥,如今仙朝君皇,不过是至亲至疏的兄弟罢了。
远处忽有蹄声如雷。
众人回首,只见御史韩商鸣驾着雪白灵驹破云而来。
“诸位在看什么?”
韩商鸣勒马轻笑,雪白官袍在风中舒卷如云。
可那笑意浮在表面,像层薄脆的糖衣——拙劣地模仿着记忆里那人春风化雨般的温润。
陈丁丁别过脸啐了一口。余舒乐当年的风骨是浸在骨子里的,是历经浊世仍不折的慈悲。
而眼前这人,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永远学不会那种刻进骨子里的温柔。
“张嘉唤我来,说是李妄生死了。”韩商鸣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模仿可惜,眸子暗了暗,仍旧笑道,“陛下随后就到。”
百年光阴太狠,狠到已经模糊了那人的眉目,以至于文君出现时,他意识不到。
现在的韩商鸣只能拼命抓着这点可怜的影子,生怕再过几个百年,连这虚假的笑容都维持不住……
认不出来,他自然该用余生千百个日夜来偿还。
素腰嗤笑出声:“韩御史还是省省吧,东施效颦的样子……”,红唇吐出最后两个字:“真呕。”
韩商鸣的视线始终凝在七皇子颈间红痕上,那眼神让七皇子捂住了脖子。
“走了走了!再磨蹭山上都要打完了!”陈丁丁不耐烦地踢了踢木鸟翅膀,杏黄衣摆翻飞如炸毛的雀儿。
她实在受不了这群人阴阳怪气的寒暄,尤其是那两个元婴修士幼稚的攀比。
素腰正得意地晃着步摇:“韩大人可瞧好了~本姑娘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元婴。”
“巧了。”韩商鸣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御史玉带,“下官不才,刚好元婴中期。”
他笑得如沐春风,却让素腰瞬间黑了脸。
这卷王!
明明整天忙着查案追凶!
哪来的时间修炼?!
陈丁丁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懂不懂稷下学宫的儒修都是卷王啊,要不摸不到自己的道, 她和泥马早突破了。
陈泥马则是靠近七皇子,真诚建议,“想进步,来墨家,只是挨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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