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环的怨念:夺爱者的报应
民国二十三年深秋,临水镇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胀。李承道的布鞋踩过巷口积水,溅起的水花里倒映着歪斜的纸灯笼,血红的绸缎蒙着灰,像是凝固的血痂。
“师父,第七个了。”林婉儿攥着油纸伞的手指发白,伞骨在风中吱呀作响。她月白色道袍的袖口绣着金线云纹,此刻却被冷汗浸得发潮。转角处围着看热闹的镇民,有人举着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蜷缩如虾米,脖颈缠绕的青丝像活物般虬结,耳垂上的翡翠耳环泛着冷光,在尸身惨白的皮肤映衬下,宛如两颗凝固的血泪。
李承道蹲下身,玄色道袍下摆扫过湿漉漉的地面。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女子耳垂下插着的锈蚀银簪,簪头雕着的并蒂莲早已扭曲变形。指尖刚触到尸体僵硬的手腕,身后突然传来孩童的尖叫。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跌坐在地,怀里滚出的拨浪鼓停在李承道脚边,鼓面上的彩绘娃娃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
“这是索命来了!”人群中炸开惊呼。卖豆腐的王婆颤巍巍挤到前排,发髻上的蓝布头巾滑落一半,“十年前柳如霜投湖,就是戴着这对翡翠耳环!”她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向李承道,“道长,您可要救救我们!”
入夜,临水客栈的油灯在穿堂风里明灭不定。李承道盯着枕边半枚破碎的翡翠耳环,裂纹里渗出暗红的锈迹。林婉儿跪坐在蒲团上,桃木剑横在膝头,剑身映出她紧蹙的眉:“师父,今日案发现场的符咒,用的是生血混着尸油绘制......”
“咚——”
后窗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赵阳猛地掀开帘子,十七岁的少年手握铜钱剑,月光勾勒出他下颌刚冒头的胡茬。客栈后院的枯井旁,白影一闪而逝,绣着牡丹的裙摆扫过井沿青苔。
“追!”赵阳翻墙而出,铜钱剑上的红绳在风中猎猎作响。林婉儿正要跟上,却被李承道拦住。老道士望着井边散落的戏服残片,指尖抚过布料上金线绣的云纹——与柳如霜戏服的纹样分毫不差。
子时三刻,苏宅的朱漆大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洞开。李承道举着的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照亮门内蛛网密布的匾额,“兰雪堂”三个金字剥落大半,像极了掉光牙齿的嘴。林婉儿手腕翻转,三张符纸贴在门框,符上朱砂突然渗出细密的血珠。
“小心!”赵阳的铜钱剑突然发出嗡鸣。穿堂风卷着戏服碎片扑面而来,戏服上的金线牡丹沾着暗红污渍。戏台方向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绣着凤冠霞帔的红衣女子背对众人,水袖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度。
赵阳瞳孔骤缩——那女子耳垂上的翡翠耳环,正是白天死者佩戴的款式。他挥剑冲上前,剑光却穿透了女子的身体。红衣突然化作万千青丝,缠住他的脖颈。林婉儿咬破指尖,血画的符咒拍在青丝上,却见符咒瞬间被染成漆黑。
“是怨气凝结的幻境!”李承道的拂尘扫过戏台立柱,露出刻在木头上的诡异符文。赵阳在窒息中摸到怀中铜镜,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护身符。镜面映出骇人的一幕:红衣女子缓缓转头,腐烂的右脸爬满蛆虫,完好的左脸竟与白天的死者有七分相似。
“破!”铜镜砸向戏台,幻境如蛛网般碎裂。赵阳瘫倒在地,脖颈勒痕渗出鲜血。林婉儿捡起地上的半截发簪,簪头的并蒂莲刻着细小的“苏”字。李承道推开内室房门,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苏映雪的闺房里,梳妆台镜面布满裂痕,裂痕间夹着半张泛黄的戏票,日期正是柳如霜投湖前一日。
“师父!”林婉儿突然惊呼。床底滚出个檀木匣子,打开后,里面除了干枯的曼陀罗花,还有本残破日记。泛黄的纸页上,苏映雪的字迹逐渐扭曲:“那贱人竟妄想用翡翠耳环拴住子轩......玄风道长说,只要用她的怨气炼制法器......”日记最后的字迹被血渍覆盖,只隐约可见“阴阳裂隙”四字。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墙上突然浮现的血手印。李承道的拂尘扫过手印,沾起的却是腥臭的尸水。赵阳突然指着梳妆台镜子——镜中倒映出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红衣身影,翡翠耳环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绿光。
暴雨如注,李承道的道袍下摆已被泥浆浸透。他握着那本残破日记,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街道。青石板上蜿蜒的水流混着血水,在闪电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是大地在流血。
“师父,前面就是周家药铺。”林婉儿压低声音,她的桃木剑在雨中微微震颤,剑身上的符咒被雨水冲刷,竟渗出丝丝黑气。屋檐下悬挂的灯笼在狂风中剧烈摇晃,红色的光晕忽明忽暗,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药铺大门紧闭,铜环上凝结着厚厚的绿锈。李承道正要抬手敲门,门却“吱呀”一声自行打开,一股浓烈的腐药味扑面而来,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屋内烛火摇曳,一个身着玄色道袍的身影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耳环,正是柳如霜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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