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作画,便能除掉那些丑的,只留下美的来,想来必然能够吸引许多贵人小姐,前来寻长安公子作画。”
陈执安挑了挑眉,询问道:“京城能人无数,难道找不出几个画师来?”
“悬天京自然有许多画师。”椒奴回答:“只是这十年一度的坐朝节太过重要,大虞传统,坐朝节当日,便是平民百姓都要留下画像,再烧了去,寓意烧去过往污秽,再迎新生,所以画师便显得有些不够了。”
陈执安默默记了下来。
椒奴右左右看看这宽广的闿阳阙,心中忽然一阵叹惋,只可惜……身在宫中,身不由己。
她想要修行,只怕还要等下辈子。
随着她感慨,椒奴又看到耸立在闿阳阙中的两块白玉碑。
看到上面篆刻着的白玉蝉蜕篇,以及八都北去十二重。
椒奴仔细读过,只觉得这些文字功法太过浅显,自己似乎早有宿慧,一眼过去,竟然看明白了一个十之八九。
甚至随着她阅读白玉蝉蜕篇,她体内竟然有一道微弱的气息正在流动。
椒奴吓了一跳,扭过头去,不再看这两篇功法。
“宫女修行,除非主人应允,否则便是天大的忌讳,一经发现是要被剥皮抽筋的。”
——
四月初四。
清水河上,玄紫将军的虎头船驶过河面,船体庞大,全身修长,高耸的尾杆上挂着洁白的风帆,仿佛一座河上的高楼。
司侯圭背负双手,站在船头,看着清水河畔耸动的人头。
这些寻常百姓,都是来看着虎头船的。
虎头船会驶过清水河,再入六千里通天大运河,直去悬天京。
司侯圭心中有些阴郁,他跟随李伯都前来,其实便是看中了李伯都身上的龙脉机缘。
龙脉机缘自有其贵,司侯圭若是能够分润半分,也能够在雏虎碑上更上几层楼。
只可惜李伯都来了这苏南府一个多月时间,龙脉机缘却从来没有显现过,令司侯圭颇有些不解。
可无论如何,司侯圭总归是得了一道后天之气,让他心里略微有了些宽慰。
“此番回去,便要入天目军,成为一名军中校尉,在此之前,我如果能够炼化后天之气,便能够璞玉为神,修成璞玉圆满。
却不知到时候,我是否能够入雏虎碑上三百行,令我雏虎神通更强一些。”
司侯圭远望之间默默想着,可他随意转头,却见清水河畔,陈执安正提着一只清河鱼,远远注视着这虎头船。
司侯圭看到陈执安,不由揉了揉眉心,眼中多出一份烦闷来。
“竟然输给他一柄百锻刀。”他轻轻摇头。
百锻刀虽然并不值什么钱,只是司侯圭出身豪门,又天赋不凡,自小走来,却从不曾输过。
直至他来了这苏南府,却输了一遭,输给了这陈水君的杂种,甚至输了一把百锻刀。
恰在此时,诸多嘈杂的声音中,他却又听到陈执安的说话声。
“我赢来的那把刀名叫阳燧,冶锻三百三十一次,持刀者真元燃火,挥斩则可灼烧来敌,乃是一把不错的宝刀。”
司侯圭冷哼一声,又抬头看去,却见到陈执安行走在人山人海中,身旁还有一位配刀的男子。
竟然是那与他抢夺后天之气的江太平。
江太平脸上同样带着可恶的笑容,感慨道:“司家三公子未免太过小气了些,与你这样的小人物赌斗赌输了,竟然只给了一把百锻刀,实在不符合三公子的身份地位。”
陈执安哈哈一笑,道:“此事你倒是误会司家三公子了,三公子与我还有一桩赌斗,他下一次赌输了,便要给我一把千锻宝刀。”
江太平摇头:“千锻宝刀有强有弱,司三公子若是给你一把千锻出头,甚至有所损伤的宝刀,也算是千锻宝刀。”
陈执安略微愣了愣,却缓缓摇头:“司家乃是何等的世家?司三公子雏虎碑上刻名的人物,赌斗输了,给出的彩头又怎么可能是凡品?”
“我听说四三公子有一把‘斗极’长刀,冶造八千锻,三公子与我赌斗本就是立于不败之地,想来彩头应当也是这斗极长刀了。”
江太平不曾接话,反而隔着遥远距离,看向清水河上的虎头船。
虎头船上,司侯圭再度冷笑一声,道:“陈执安,你又是什么人物?你的姓,可不配与我斗极刀相提并论。”
“你二人也不必作戏气我,你们身后尚且还有楚侍郎,我孤身一人来此,懒得与你们争辩。
陈执安,你便一辈子龟缩在这苏南府便是,我自然会大度一些,忘掉昨日种种,任你老死在这江南水乡,不过你老死之前,还要改姓,不能再姓陈了。”
“至于你这督察院獬豸使……”司侯圭眯了眯眼睛:“每年死去的飞鱼卫、獬豸使不在少数,等到你死了,我再拿回那后天之气便是。”
陈执安挑眉,直接了当道:“司公子以为我上不了雏虎碑?”
“雏虎碑什么人物都可以上?”司侯圭轻抚华丽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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