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必振松了口气,随即开始在花园中寻找地狱门。他将目光投向花园深处藤萝最为茂密的角落,那里伫立着一面圆形石墙,而墙中央,幽幽矗立着一扇拱顶石门。
石门表面氤氲着炁流与幻象,门后隐约传出一阵嘈杂的人声。虽然听不清语言细节,但孙必振能确定,那是人类的语言:这扇门,多半通往凡世。
他心中一阵窃喜,不仅找到了门的位置,更巧的是,蛇孽司此刻正酣然入睡,简直是天赐良机。
“得赶快出去!趁蛇孽司还没醒,我们直接闯进来,挡路的也不过是几个学徒,不成气候。”他如此想着,蹑手蹑脚地离开花园,原路返回二层。
孙必振沿着原路返回,再次路过了犰狳所在的房间,此时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奇了,人都哪去了?刚才不是还人头攒动的吗,怎么转眼间就全跑光了?”
他左右张望了一圈,愈发察觉不对劲:不但犰狳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整个二层也不见半点人影,仿佛所有学徒都突然蒸发了似的。
事实上,蛇孽司每次吸食学徒脑髓之后,都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眠。蛇孽司规定,他睡觉的这段时间,是学徒们难得的休息时间。在此期间,学徒们会集体前往一楼的冰库休息,那是整座屋中最凉快的地方。
只是这些内情孙必振并不知晓,他仍是一头雾水,自顾自地走入犰狳所在的房间。
没有学徒监督的犰狳自然不肯安分进食,它卡在墙里不断挣扎,想要从封死的墙缝中脱身,身躯一颤一颤,爪子舞动,挣动得墙面都微微作响。
望着可怜的犰狳,五好青年孙必振心头忽然泛起一丝恻隐,他一时心血来潮,走到墙边,摘下防毒面具,张口吐出几只断手,令它们自行爬到犰狳身旁,开始拆解砖墙。
孙必振别的不多,就是手多,断手们接连不断,从他嘴里源源涌出,齐心协力地破坏墙体。在一番撬挖之下,墙缝终于被撬得足够宽,犰狳得以脱身而出。
当犰狳从墙洞中钻出,孙必振的断手也化作炁,消散无形。
犰狳抖了抖身上的砖屑,眼巴巴地望着孙必振,似乎意识到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孙必振也没多想,重新戴上面具,一把抱起犰狳,大步朝酒曲之屋的大门走去。
居屋一层同样没有学徒,孙必振得以大摇大摆地走出大门。
“好人有好报啊,现在连学徒都不见了,一切顺风顺水!”他心中暗喜不已。
孙必振回到了同伴们藏身的地方,他把犰狳放在地上,摘下面具,朝召潮司三人笑道:“我找到门的位置了,现在屋里的学徒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蛇孽司也在睡觉,咱们赶紧进去!”
召潮司、张莲旭和孙露红都好奇地看向地面上的犰狳,张莲旭率先问道:
“你探路就探路,干嘛抱回来一个漏斗?”
“你该不会是把屋里面的器皿拿出来了吧?”召潮司接着问。
孙必振有些发懵,漏斗?这不是一只犰狳吗?
他低头看向犰狳,犰狳也看向他。
孙必振面无表情,犰狳却笑了。
犰狳身上的鳞片纷纷乍起,每一片鳞下方都是一颗眼睛,每一只眼睛都在笑,眼睛的瞳孔形似七鳃鳗的牙齿,一圈套一圈,一环套一环……
召潮司等人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她们眼中,所谓的犰狳只是一个棕色的大漏斗。
但孙必振却是用观炁的视角看这个世界的,他窥探到了器皿的本质。
果然,屋中的器皿,都是活的。
一道惊雷劈穿了孙必振的脑海,他顿觉大事不妙,顾不上解释,用左手一把抓起浑身是眼珠的犰狳,奔命般地冲向酒曲之屋。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孙必振想要及时把犰狳送回屋内,但已经太迟了。
犰狳渐渐缩成一个球,幻化成了一颗巨大的人眼,人眼表面密密麻麻布满细小的眼珠,每一颗眼珠里都是细密而尖的牙齿,这些细牙把孙必振的左手裹了起来,嘎吱嘎吱地嚼着。
孙必振的神识位于左手之中,被异变的犰狳器皿啃食后,他痛苦万分,但仍咬紧牙关冲到了酒曲之屋的门前。
他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冲进屋内,这样就能中止器皿的异变,但器皿好不容易才挣脱束缚,哪会让孙必振轻易坏它的好事?
一股凛冽的炁从犰狳体内涌出,它体表的细小眼珠纷纷张开瞳孔,淡白色的粘液丝线从瞳孔中射出,粘连在了地面上,拖住了孙必振,让他无法进入屋内。
孙必振被局限在了屋门前一米处,他努力伸展右臂,拽开屋门,想要把犰狳丢进屋内,犰狳化成的巨眼却裹在了孙必振左手表面,用无数颗牙齿啮住孙必振的手,不肯松开。
如此危难关头,如果召潮司等人出手相助,兴许事情还有转机。
可惜,在召潮司等人眼中,孙必振根本是毫无缘由地抓起漏斗,发疯般地跑向屋门,然后自己停在了屋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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