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师快六十岁了，很瘦很瘦，有种一股风就可以把他吹倒的架势，他盯着秦淦西看了十几秒，发出一声叹息，摇摇头朝大门里面走去。
对他这种表现，秦淦西心情沉重，却也不再追问，骑着自行车朝镇供销合作社走去。
魏老师的丈夫在镇供销合作社上班，他还想去问问。
到供销社，秦淦西看了一眼里面的职工，只有一个女的在上班，没一个顾客，便递过两颗糖问道：“同志，请问万师傅上班吗？”
那个售货员看了一眼秦淦西身后，然后接过糖，小声说道：“万哥调走了。”
调走了还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
秦淦西表面上装作很着急，“什么时候的事？我找他有急事，听说他老婆在这里教书，能告诉她在哪里教吗？”
售货员问道：“你和万哥是什么关系？”
秦淦西说：“是我表叔，从市里来的。”
售货员说：“万哥得罪了人，牵连了一家子。说是调走，其实就是被挤走，人家的能量很大，把一家子都挤走了，具体去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好像万哥去一个偏僻的公社供销社，魏姐去小学教书，万猛被调去了砖厂。一家五口人，只有母女两个在一起，其他的分开了。”
原来如此。
秦淦西故作紧张地回头看一眼，低声问道：“得罪了谁？”
售货员伸手指指头上，“人家的势力很大的，万哥错就错在有领导提拔他当这里的主任，抓住喝酒时说的一句话，就挤走了。”
一个股级干部都算不上的职位，用得着这么狠辣？
秦淦西以前一直认为，社会风气变坏是从66年以后才开始的，原来想当然了，早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这人是遇到了他，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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