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纲、魏瑞紧随其后,亦是声声恳请,语带悲切。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此事绝不可为!”
顷刻之间,殿内百官齐齐伏地,山呼万岁,恳请天子收回成命。
那呼声震耳欲聋,几乎要将殿顶掀翻。
……
御阶之上,萧宁负手而立,衣袍猎猎,神情沉静如铁。
他的目光,越过一张张满是惊惶与惧意的面孔,落在那远方的殿门之外,仿佛穿越九重宫阙,望向千里之外的北疆。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有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
“朕已决意,不必再劝。”
“此战,非胜不可。”
“若北境失守,敌骑犯阙,宗庙社稷将焉附?!”
“朕非不知其险。”
“但天下人皆可死,朕不可退!”
最后一句,犹如惊雷滚落,震得群臣心神俱裂,一时间,无人再敢出声,只余下殿内厚重的回响。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
这位年轻的天子,已不只是坐在御座上的少年,而是……真正的帝王。
——哪怕以身犯险,也要守护这片山河!
殿内,百官伏地,泪声交织,却再无人敢违逆圣意。
只因他们从那目光中,看到了比铁更坚的决心。
这一刻,大尧的命运,已随他一人,踏上无回之路!
金銮殿外,晨光渐明,殿门巍峨,琉璃瓦上映照出一抹刺目的辉光。
百官缓缓鱼贯而出,长长的御道上,衣袍翻卷,步履或急或缓,却无人能掩面上的震动。
方才那一幕,犹在眼前——
天子一言,定天下之策。
御驾亲征,震彻朝堂!
“圣上……竟要亲征……”
有人低声呢喃,仿佛仍在确认,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
“此举,实在……”
一名中年给事中收住话头,眼角余光扫过身侧人群,见无人应声,才压低声音继续道:
“实在太过冒险!”
“冒险?”
旁边一位翰林不以为然,目光中带着狂热:“国有大敌当前,圣上御驾亲征,此乃雄略之举!若能大破大疆,必名垂青史,百世称颂!”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点头附和:
“是啊,五王之乱,圣上力挽狂澜,今又誓师北伐,胸襟何等恢宏!”
然而,也有人冷笑一声,压得极低:
“恢宏?哼,若一旦有失,你们所谓的恢宏,能救宗庙乎?能救天下乎?”
此语如暗针,刺在几人心口,一时间,无人再敢言语,只剩衣袂拂地之声,在长御道间荡漾。
更多人心头,都在翻涌着同一个念头:
——这是帝王的英断,还是少年的孤注一掷?
……
行至丹墀外,许多朝臣自发聚在一处,低声议论。
有担忧者,面色惨淡:
“内乱方平,百业未复,圣上若出京,此后宫廷谁主?”
“霍阁老尚在,许阁老尚在,自能镇压。”
有人反驳,却语气并不坚定。
“呵,镇压?五王虽死,但剩下的中山王,真会就此安分?”
一名老成持重的谏臣冷冷开口,目光幽深:
“我大尧百年之基,最怕的,不是外患,而是内乱!”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沉默。
这声音,像一缕阴影,悄然笼罩在众人心头,让人透不过气。
有人想说“君王当以身殉社稷”,却终究未敢出口。
因为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心底的忧虑,并非无端。
——圣上御驾亲征,的确有风险。
而这个风险,一旦落地,将是山河震动,社稷崩塌!
……
片刻后,朝臣们散作数股,消失在宫门外,议论之声却仍在宫城之中回荡。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厚重的殿门闭合,隔绝了外界的喧哗,屋内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萧宁负手立于御案前,神情冷峻,目光落在御案上铺开的边防图册,指尖轻轻点在那一道红线之上。
那红线,仿佛是一道灼人的伤口,从北疆一路蜿蜒,直逼京畿。
殿中,只余三人:许居正、霍纲、魏瑞。
这三人,是朝中最得圣上信任的心腹重臣。
可此刻,他们的脸色,却前所未有的凝重。
“陛下,此事……万不可行!”
许居正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抑不住的焦急。
“御驾亲征,虽显帝王威武,但其险万倍于旁人!宗庙社稷,何以为重?天下百姓,何以为安?”
霍纲紧随其后,重重点头:
“陛下,若此战有失,非独北境,整个大尧都将陷入深渊!臣请陛下三思!”
魏瑞虽未多言,却紧锁双眉,缓缓躬身,显然心意与二人一致。
……
萧宁缓缓抬眼,目光如寒星,扫过三人,声音却极为平静:
“你们以为,朕未曾思量此事?”
“……”
三人一怔,随即俯首,不敢作声。
萧宁缓缓绕过御案,步伐沉稳,声音一字一句,铿锵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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