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御前亲宣呢!说是‘为朝纲、为百姓、为大尧威仪’,要再定三剑之约!”
“嘶……真的假的啊?”
“还能有假?我亲眼见着许居正、郭大相脸都绿了!那模样……真是又敬又怕。”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
不过一个辰时,整座洛陵便已沸然!
——
北市街角,面摊未开,围观者却已三圈。
一位老茶贩端着铜壶坐在石墩上,眯眼抿茶:“秦玉京这把剑三十年都没输过,陛下年轻,虽说也会两手……但真打起来,只怕是……”
旁边卖糖人的汉子立刻接话:“你说错了!我可听说陛下少年时,拜的便是武林名师!在宫中也日日练剑,说不定——真能接得住秦剑三招!”
“哼!”另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冷哼一声。
“那秦玉京是谁?天下第一高手,号称‘三剑定生死’!你以为大尧皇帝随便练两年剑,就能去接他三招?这是比剑,不是小孩过家家!”
众人一阵哗然。
街口说书人也已搬来折椅,敲起醒木,煞有其事地道:
“诸位诸位,且听我说,这秦玉京六十年前横空出世,一剑灭西漠十三刀客,二剑破南岭八宗,三剑挑北域五侯。如今剑道圆满,已成一代宗师!”
“若论名望,那可是整个神川大陆都得低头三分的存在!”
“你说一个年方弱冠、刚刚坐稳帝位的天子,要以身犯险,与这等人物再定剑约?唉,我看哪,是要以命博国运了……”
他说着摇头叹息,引得一众百姓皆神色惴惴。
茶摊后,一位穿青布短衫的年轻人悄声嘀咕:“我倒觉得,陛下此举,不是逞勇,而是……有他的算计吧?”
旁边老者顿时一眼横过来:“你懂什么?你还是去搬柴吧,天下之事,是咱们能猜得透的?”
——
南门香市,烟火缭绕,人潮如织。
女子们三五成群,谈论着剑约之事。
“听说了吗?陛下要亲自比剑了!”
“哎呀,那可是三十年未败的秦老宗师啊!怎么比啊?”
“可不是嘛,宫里有个婢女和我婶子是远亲,说昨儿早朝上,所有大臣都跪求陛下别亲自上场,可陛下一意孤行……”
“可听说……陛下武功不错的!”
“武功再好也不行啊,咱们是大尧子民,万一咱们皇上有个好歹,谁来镇国安邦?”
女子们一边拈香,一边神色不安。
更多的香客则已纷纷跪地,在神像前长拜不已。
他们不懂剑,也不懂朝局,但他们懂得——
比剑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皇帝输了,不仅是皇权的损落,更是整座大尧的脸面与民心!
——
西巷,市井小塾之中。
塾师已无心讲课,满脸愁容地捋着胡须,望着窗外春光,神色怔怔。
几个年幼的学童却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我爹说,那秦老头一剑能劈山!”
“呸,我爷爷说,咱们皇帝是甲子魁首,文武双全!”
“那你们说,到时候谁赢?”
一阵沉默。
最终,那个穿青色衣袍、名唤小言的小孩忽然道:“我觉得,咱们陛下会赢。”
“为啥?”
“因为……他是我们大尧的天子啊。”
——
坊间舆论如潮,一日之间,朝野皆动,市井如焚。
文人议者纷纷撰文,刊于街坊墙角或小报之上——
有称“天子用兵于国,不宜亲冒锋芒”,主张让六部堂主或兵部尚将代为出战;
也有言“天子御剑,是为正统威仪之彰”,言必称‘浩然’、‘气节’、‘盛世雄主’,引得无数书生拍案叫好;
更有名士私下称:“陛下此行,不只是一场剑斗,更是一场权威与传统的正面对决!”
“此剑若胜,则新朝天命自成,百官百姓再无异词。”
“若败——天命不在。”
……
夜幕将临,暮色微沉,洛陵城的各处灯火次第亮起。
城西一间酒肆,酒香微苦,老掌柜一边擦桌一边与伙计低语:
“你说,这天子究竟是疯了,还是他……早就算好了一切?”
“比剑啊,这不是赌命么……”
“可也只有真王,才敢赌。”
——
而就在这风声鹤唳、人人揣测的氛围中。
一位白发老者,坐于自家院落,抱琴而抚。
他曾是前朝太常,如今归隐,日常以琴养心。
琴音未尽,他忽而停下,低声叹息:
“如此剑约……若胜,天下安。”
“若败,恐有血雨欲来。”
“但……至少有这般天子,敢立于剑下。”
“已是不凡。”
——
春风吹过宫墙,穿过坊市,拂过琴弦、茶案、墙角的留言纸,拂过百姓的发鬓与议论。
所有人都知道,那场比剑之约,原已化作尘埃。
可如今,它又回来了。
这一次——
是皇帝亲自出战。
全城之人,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将命运,与这剑,一同系上。
风雨欲来,谁也不知道,剑落之日,到底是“剑定人间”,还是“人葬剑下”。
但可以肯定的是——
整个洛陵城,已经睁开了双眼。
那柄名为“大尧”的剑,正高悬于风口浪尖。
只等——再一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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