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阳被推搡着走进一间昏暗的房间，霉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
墙上贴着"；月入百万不是梦"；的标语，电视里循环播放着诈骗教程，
主持人夸张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记住！要让对方相信你是在帮他！"；
"；语气要真诚，态度要坚决！"；
"；每一个电话，都是通向财富的钥匙！"；
许昭阳找了个角落蹲下，目光扫过房间里其他"；学员"；。
有人麻木地盯着屏幕，有人昏昏欲睡，还有人机械地跟着视频重复话术。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门口——一个打手正凑在吴哥耳边低语。
许昭阳学过唇语，勉强辨认出几个关键词："；王明...…五万...…到账...…"；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玛德！"；吴哥突然暴怒，将烟头狠狠摔在地上，
"；玩我呢？"；他朝门外挥挥手，"；把那小子带过来！"；
两个打手立刻冲了出去，橡胶棍敲击地面的声响让房间里所有人都绷直了身体。
许昭阳悄悄调整姿势，让自己能看清门口的情况。
他的手指摸向衣服的扣子，那里藏着一枚改装过的纽扣摄像头...…
就在这时，电视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画面变成了雪花。
许昭阳注意到墙角的一个监控探头不自然地偏转了15度。
门外传来拖拽声和痛苦的呻吟，王明被两个打手架了进来。
他的脸上有新添的伤痕，右手不自然地垂着，显然是被卸掉了关节。
"；五万？"；吴哥用橡胶棍挑起王明的下巴，
"；你当我是要饭的？"；他突然转身，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都给我看好了，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
橡胶棍带着风声落下，
就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划破空气："；吴哥，他手残了，还得我花精力来治。"；
吴哥的动作戛然而止，橡胶棍悬在半空。
许昭阳顺着声音看去，林修远站在门口，
白大褂下摆沾着褐色污渍，橡胶手套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
"；关你屁事！"；吴哥转身，橡胶棍在掌心敲击着，
"；我说林医生，你不去你的医疗室摆弄那些瓶瓶罐罐，跑我这来干什么？"；
林修远摘下口罩，露出苍白的脸："；你选的人不靠谱，老大叫你过去。"；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在许昭阳身上停留了一瞬，"；现在，立刻。"；
吴哥骂骂咧咧地把橡胶棍扔给手下，临走前还不忘踹了王明一脚："；算你走运！"；
他朝手下挥挥手，"；把这废物拖出去，看着就烦！"；
两个打手架起王明往外拖，
就在这时，林修远突然回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许昭阳。那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但转瞬即逝。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里夸张的诈骗教程声。
或许是王明体质太过孱弱，没拖多远，那几个打手就停了下来，
满脸嫌弃地啐道：“这人，跟条死鱼似的，真晦气。”
其中一人挥挥手，不耐烦地吩咐：“算了，把他扔这儿，咱们先去吃饭。”
说罢，几个打手便将王明随手丢在门口附近，大摇大摆地走了。
躲在一旁的许昭阳，偷偷观察着其他人，
见没人注意自己，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脚步轻轻挪动，不着痕迹地朝王明靠近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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