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健康的自己
诊室的百叶窗将阳光晒成金箔，梁湾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诊断书边缘。墨香混着窗台薄荷的气息，在梁思辰的袖口织出淡青色的光晕。梁湾轻轻触碰面前的水杯，杯壁轻撞，像春溪解冻时第一滴落回人间的碎冰。
"可以开始减药了。"医生的圆珠笔在晨光里转了个旋。梁思辰的掌心在膝头悄悄松开，真皮座椅上两道月牙形的指甲痕还沾着梁湾掌心的薄汗。
候诊区的绿萝垂下新生的气根，梁湾忽然驻足，将诊断书折成纸船放进盆栽托盘。清水漫过墨迹，"盐酸帕罗西汀"的字样在褶皱里游成微笑的弧度。
梁思辰把梁湾的手牢牢牵着带她向着更明媚阳光处走去。
穿过医院长廊时，梁湾踩碎了满地光斑。梁思辰的视线掠过她发旋，看见玻璃幕墙倒影里自己上扬的嘴角，这个表情在最近的日子里，总是被紧锁的眉头取代。
停车场的老槐树正飘落黄绿相间的蝶形叶，梁湾接住一片对着阳光细看。"像不像心理量表上的折线图？"她忽然转头，睫毛上跳动着光斑化成的金鱼。
梁思辰用钥匙按了车子，梁湾轻快的放过树叶上了副驾。
梁思辰在红灯前打开储物格，药盒被梁思辰扔到了车子中控台的小型垃圾桶里，后视镜里，晚霞正将两人的影子酿成蜂蜜色的琥珀。
入夜后的露台飘起雨丝，梁湾却不再急着关窗。她捧着姜茶看雨脚在玻璃上作画，梁思辰在书房正好看到露台上的人。
雨脚初歇时，梁思辰正处理好工作。他合上笔记本电脑，蓝光熄灭的瞬间，瞥见梁湾赤脚蜷在露台藤椅上的剪影。雨珠正从她悬空的足尖滴落，在青砖上敲出比视频会议更动人的频率。
"尝尝这个。"他端出鎏金边骨瓷杯，普洱里浮着朵脱水木槿花。梁湾的指尖刚触到杯壁，花瓣便在她注视下徐徐舒展，这魔术般的重生。
积雨簌簌坠落，梁思辰帮梁湾擦干了脚又穿上了袜子："你说雨天是不是云在弹琴。"
梁湾忽然笑出声，她指着遥远天际裂开的云隙："像不像碎掉的风筝？"暮光趁机淌进来，将两人影子拉成好几年前的模样，那时下雨天的时候他总是拿着很大的伞等她放学，伞骨支棱的阴影如今成了他替她挡雨的臂弯。
骤雨又至，梁思辰拿着毯子罩上她肩头。混着雪松的气息里，梁湾忽然嗅到极淡的枇杷膏甜香。雨帘在玻璃上织出渐变锦缎，她伸出食指虚描水痕。
"看这个。"梁思辰解锁手机气象图，放大某个正在太平洋成型的台风。螺旋云团边缘闪烁着十几个坐标，连起来竟是他们下周要去的海岛轮廓。"风暴眼途经之处..."他指尖划过屏幕，水珠在钢化膜上拖出航迹线，"会有最澄澈的星空。"
“你什么时候计划的？”梁湾有些惊喜的看着梁思辰，梁思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问："要不要改乘轮渡？"他指尖划过平板上的航线图。
几天之后，黄昏启程的班次将穿越鲑鱼洄游带。当梁湾发现他早已备好晕船药和薄荷糖时，窗外的梧桐叶正巧飘落在行李箱的挂件上。
甲板风鼓起梁湾的亚麻衬衫，她趴在栏杆上数飞鱼。梁思辰的咖啡杯沿沾着星点盐粒，忽然递到她唇边："尝尝咸味的日落。"余晖将两人影子钉在救生艇上，随波涛晃成老电影里的慢镜头。某个瞬间，梁思辰的腕表勾住了她飘散的发丝，解开的动作比触碰泡沫还要谨慎。
夜航灯亮起时，梁湾在观景舱找到本泛黄的旅客留言簿。最新页有行未干的字迹："致W，你眼里的星光比荧光海更亮。"字迹锋利处晕开了水渍，她转头看见梁思辰正在舱门外看着自己。
黎明靠岸时，民宿老板娘送来串贝壳风铃。"梁先生三个月前订房时要求的。"她眨眨眼，风铃的珊瑚绳结与梁湾裙摆的装饰如出一辙。推开落地窗的刹那，薄荷色的潮汐声漫进来，梁湾忽然发现露台秋千架上刻着句德文诗《海边的疗愈》。
正午的椰林漏下金币般的光斑，他担心的追着梁湾涂抹防晒霜，担心梁湾再次晒伤。当浪花卷走她惊呼的草帽时，梁思辰涉水而去的背影突然与十几岁那年替她拾风筝的少年重合。
暮色将沙滩染成焦糖色，梁湾在湿沙上画出扭曲的爱心。梁思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
月光海滩上，梁湾的赤足印突然缀满蓝眼泪。她转身想唤梁思辰，却发现他早已就拿着相机在给自己拍照了，梁湾回头的瞬间，快门按下，闪光灯一瞬，记录下了梁湾的瞬间。
休假结束之后，梁湾就在一个普通的晚餐开口问他“我们去领结婚证吧好吗？”
梁思辰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然后继续夹菜给梁湾缓缓开口道“好！”
梁湾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吃完饭就开心的上衣帽间去选衣服了！她现在只想要和梁思辰领证，对婚礼已经完全没有多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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