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抽出一份合同，合同的背面有些潦草的字迹。
像是两人在谈论的时候讨论的草稿，并不是正式的合同。上面简略地写着几个合同条款的意见，有霍行舟的字迹，还有一个陌生的字迹。
她自然能够认得出霍行舟的字迹，甚至近期写的字体都有些往他的方向发展了。
至于另一个陌生的字体，应该就是钟意写的了。
乔惜仔细拿着那份合同看了几行，从笔画细节去看。但是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听说有些人的字迹看着改变了，但其实用笔下力气都是一样的，从这些细节里面鉴定。
看来是需要找专业人士鉴定了。
乔惜拿出手机拍下了一些照片，打算抽空去找个专业鉴定。柳家就是做这些方面的，她犹豫了一会儿将这些照片发给了许修远，请他帮忙找个人鉴定。
医书和合同的两组照片先后发送，并且叮嘱不能走漏风声。
许修远乐意之至，他羡慕许云夜能够在中药材的源头上帮到乔惜，自己作为家里的老大却不能出力。长辈们都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现在乔惜居然能够主动找他帮忙了，他心情都有几分激动。
立马就将两组照片送到柳家最专业的笔迹鉴定师傅那里做鉴定了，那些师傅都是鉴定古董字画的，这种不过就是小意思。
乔惜按下手机按键，屏幕上一片黑，映着她的脸。
呼。
她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将那些合同全都整理好重新放到了书桌的抽屉里。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乔惜转头就看到书房门被推开了，老陈和霍行舟正走了进来。看到她在书房里，都比较诧异。
乔惜转过身看着他，喉咙微微发紧：“你怎么下午回来了？”
“事情差不多做完就回来了。”霍行舟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头问道，“你在书房里做什么？没去休息吗？”
乔惜摇头，手指捏紧却触到了那本医书说道：“我来找本书。”
她不想说真正原因。
因为她觉得霍行舟是有事瞒着她，那个秘密可能还是关于钟意身份的。
她好像差一点就要接近真相了。
“嗯。”
霍行舟低声应道，“老陈你先出去吧，我交代你的事情好好去查。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先别透露风声。”
老陈看了一眼乔惜，随后说道：“好的。”
少爷应该是怕少夫人担心，所以看到她在这里就没有明说了吧。要是提到程老先生……少夫人肯定没有这样淡定。
“少爷，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再吩咐我。”
老陈走出书房，顺便将房门给带上了。
书房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风吹动轻薄的窗帘，透进的光线也跟着晃动了几下。
霍行舟的鼻侧打下了光影，显得更加立体。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早上……我没有控制。”他从西装口袋里面拿出了一管药膏，递给她。
正好是对症的药膏。
乔惜喉咙发干，脸颊有点红。
“我……其实没有太严重，不用药膏。养几天就可以了……”
霍行舟也没有勉强她收下，只是说道：“那晚上我替你上药。”
乔惜整个人就像是置身火海一样，滚烫。
她连忙扯过药膏说道：“我自己来吧。”
霍行舟走近了两步，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说道：“乔惜，你昨晚发酒疯了。以前你喝醉挺乖巧的，就算是发酒疯也挺可爱的。但昨晚你哭得很厉害。”
“你……”乔惜抬头，那双杏眸看着他，“你不是说我昨晚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做吗？”
“因为早上不想提，白天冷静下来了。”
乔惜看着他问道：“那我昨晚为什么哭？”
乔惜绞尽脑汁都想不到那些画面，但看霍行舟的表情和语气，她能够猜到自己发酒疯说的话一定是刺激到这个男人了。
他低头，那双眸子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想要看清楚她最真实的自己。
他的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你昨晚哭着喊奶奶，说是想奶奶。后来又说想阿意了，这两个人都是你的意难平。你放不下……”
他吃的是钟意的醋。
因为他最清楚她的“阿意”还活着。
或许是钟意说的那些挑衅的话让他有了些许危机感，让他潜意识里面也无法忽略。
乔惜一听到阿意，她就明白为什么霍行舟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她可能不只是喊“阿意”的名字，一定说了些别的。
“抱歉。”
乔惜咬着唇，她是因为订婚宴发现的那些细节晃了心神。所以才喝了那么多酒，之前就答应了霍行舟会少喝酒的。
是她食言了。
“对不起，我以后在外面尽量都不喝酒，酒精饮料也不会喝了。”乔惜心中有愧疚。
霍行舟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早上的事，我也应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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