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这一幕的苏逸,心神不起半点波澜。
恐惧、惊慌、愤怒、怜悯……种种所有属于常人的情绪,此刻都在心神中那黑天神虚影的注视下,被无声的黑火焚烧殆尽。
剩下的,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冷静与理智,一种近乎无情的漠然,好似俯瞰凡尘、无悲无喜的神灵。
苏逸漠然地看着那个始作俑者被吊起,脸上无悲无喜,如看一个死人。
数息后,苏逸移开视线,无视那些悬停在面前、依旧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红线,快步走到沈云溪身旁。
此刻的沈云溪,脸上同样布满血丝,双眼赤红,身体微微颤抖,但她紧咬着下唇,竟是硬生生压下了喉咙里的声音,显然还保留着最后一分清明。
苏逸没有说话,只是迅速伸出手,屈指轻轻按在沈云溪的眉心上。
一股平和而深邃的诡异之力,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渡入沈云溪体内,如同清泉流淌,涤荡着她心神中滋生的贪婪与狂躁。
沈云溪身体猛地一颤,紧绷的肩膀逐渐放松下来,眼中的赤红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
刚清醒过来的沈云溪好似还有些迷糊,下意识张嘴想说些什么,苏逸连忙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示意她看向周围。
沈云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那些被红线缝住五官、如同傀儡般吊在半空的人,以及那个刚刚被同样方式炮制的黑袍老者,瞬间明白了当前的处境,点了点头。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开始小心翼翼地朝着书店门口的方向退去。
他们每后退一步,那些悬浮在空中的红线便逼近一分,保持着一个危险的距离,仿佛随时都会暴起发难。
寂静的书店里,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人轻微的脚步声,以及那些被吊起之人偶尔无意识的抽搐声,空气压抑得仿佛要凝固,令人窒息。
终于,他们退到了书店门口,那由书页构成的门扉再次无声打开,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同时跨出了门槛。
就在他们离开书店的刹那,身后那些紧追不舍的红线,如同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骤然停在了门内,不再前进分毫,只是静静悬浮着,微微晃动着,最后似是不甘,又像是无奈,缩回黑暗之中,门扉也无声关闭。
整个不言说又恢复了先前的死寂,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呼——”
直至彻底远离了诡异的“不言说”书店,苏逸眼底深处摇曳的幽暗黑火才缓缓敛去、熄灭。
黑火一散,方才被强行压制下去的种种情绪瞬间汹涌而回——后怕、惊悸、紧张,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充斥了他的心神,种种心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脸色也微微发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云溪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一片苍白。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苏逸定了定神,组织着语言:“十有八九是那个黑袍老者搞的鬼。”
“他应该是用了某种诡异的手段,悄无声息地影响了我们,放大了我们心底的贪念和欲望,目的就是引诱我们失控,忍不住出声喧哗,甚至是互相争斗残杀,从而触犯‘不言说’的规矩。”
先前那些被红线缝了五官七窍、吊在半空中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受到黑袍老者诡异之力的影响,发出了声音,违背的不言说的规矩,受到了惩罚。
至于那些人的结局,不用想,都知道不太美妙。
想到这里,苏逸自己也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他上次诡境任务收获颇丰,实力有了长足提升;如果不是他得到了《大黑天妙法》,那么这会儿可能已经步了那些人的后尘,成为挂件中的一员了。
那滋味,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黑袍老者?”
听完苏逸的讲述,沈云溪脑海中闪过那个同样被红线穿透缝合、吊在空中的黑袍老者,疑惑道:“既然是他做的,为什么他也被吊起来了?”
“为什么被吊起来?”
苏逸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因为他倒霉呗。”
可不就是倒霉吗?
若是放在他修行《大黑天妙法》之前,就算黑袍老者被他当场识破,在诡集中,在不言说书店内,他也奈何不了那个黑袍老者。但他偏偏不早不晚,撞上了现在的苏逸。
这些日子以来,他勤修《大黑天妙法》,日夜祭祀黑天神,心神之中早已悄然凝聚了一缕黑天神独有的神韵。
先前那个黑袍老者,就是无意间触动了苏逸心神中的黑天神神韵,遭到了黑天神的攻击。
纵然只是一缕黑天神的神韵,显然也不是那个黑袍老者可以碰瓷儿的,所以最后为黑天神所伤,
其七窍中流淌出的黑火,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还是他修炼《大黑天妙法》、祭祀黑天神的时间尚短,神韵不够凝实、强大,若是再过些时日,待那缕黑天神的神韵更加强大,方才那黑袍老者就不是被黑火灼伤那么简单了,恐怕一个照面,或许就直接化为飞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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