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驰野推掉工作准备休息后，第二天他便一大早的跑来给允夏送早餐。
允夏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打开门看到是周驰野那张脸瞬间皱起眉头：“你怎么又来了？闲的没事做吗？大清早的。”
周驰野没退，把手里拎着的两个保温袋往前递了递：“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多买了几种，有你以前爱喝的南瓜小米粥，还有刚蒸好的水果玉米。”
允夏垂眸瞥了眼袋子，她别过脸，语气依旧冷硬：“我不吃，你拿回去。”
周驰野没收回手：“我知道你向来不爱吃早饭，胃也不好，今后你的早饭我都包了，不用你早起做，也不用你下楼买，我每天送来。”
允夏神色微僵随后就要把门关上。
他却立即侧身抵住门，把保温袋往屋内门前的柜子一放：“等等，我放下就走，你吃不吃随你。”
顿了顿，又补了句，“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周驰野抬眼看了她一眼，把早餐放下后便往后退了两步，允夏犹豫了两秒还是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的瞬间，允夏靠在门板上，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远，才缓缓松了气。
她盯着那两个鼓囊囊的保温袋，指尖悬在袋口半天，最终还是拿了起来。
南瓜小米粥的香气漫出来，她拿起粥碗，却没什么胃口，只舀了两勺，就放在了茶几上。
允夏盯着那碗只动了两勺的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胃里隐隐发空，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连这点温热都咽不下去，索性把粥推到一旁起身向卧室走去。
她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预约了明天上午十点的手术，她盯着屏幕，指尖泛白，忽然想起周驰野方才眼底的红血丝，心头莫名一涩。
周驰野为什么还要纠缠？她开始越来越觉得他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周驰野了。
当晚，允夏翻来覆去没睡好，天刚亮，门铃又响了。
她闭着眼装没听见，可那铃声执着得很，最后还是咬着牙开了门。
周驰野手里拎着新鲜的草莓，露水还沾在叶子上：“今早去早市挑的，你以前说酸口的解腻。”
他见她眼底青黑，声音软了些：“没睡好？”
允夏没接草莓，目光落在他沾着晨露的指节上，喉结发紧：“周驰野，你能不能别这样？”
他往前递了递草莓，声音低哑：“我只是想让你吃点喜欢的。”
“喜欢的？”允夏忽然笑了，眼底却没笑意：“我现在最想的是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做得到吗？”
周驰野捏着草莓的手紧了紧，水珠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做不到。”
允夏与他对视几秒，她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指尖却无意识攥紧了衣角，小腹的坠感又冒了出来，搅得她心口发慌。
允夏猛地后退，撞得门板轻响，声音发颤却硬撑着：“你非要这样逼我？”
周驰野看着她发白的脸，捏着草莓的手松了松：“我没逼你，只是……”
他顿了顿，喉结滚得发涩：“我怕我一退，就真的没机会了。”
允夏别过脸，眼眶发烫，小腹的坠感像块石头压着，她咬着唇，猛地夺过他手里的草莓往屋里一扔：“滚，别再来了！”
门“砰”地关上，周驰野站在门外，指缝里还沾着草莓叶的潮气，他没走，只是靠着墙，眼底沉得发暗。
过了片刻他又恢复以往的常态：“这世上还没有我周驰野做不到的事，允夏我一定会追回你的。”
允夏的手忙不迭抚上小腹，方才的争执让她心跳发急，这会儿坠痛感比先前更明显，像有只手轻轻攥着，闷得她喘不过气。
草莓散落在玄关，鲜红的果实在地板上滚了滚，她却没心思管。
额角渗出细汗，她咬着唇，指尖轻轻揉着小腹，声音发颤：“别闹……”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可这阵突如其来的难受，却让她鼻尖发酸，她蜷起腿，将脸埋在膝盖里，脑海里又闪过周驰野的脸。
允夏蜷在玄关的地板上，指尖轻轻贴着小腹，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你也知道我难过是不是？别再疼了，好不好？”
她顿了顿，喉间发涩：“其实我也没那么狠心，就是……跟他走不到头。”
随后，小腹那阵攥着似的坠痛忽然轻了些，像有股软乎乎的力气悄悄卸了劲。
允夏愣了愣，试探着又揉了揉，这次只剩点淡淡的沉坠感，再没了方才的难受。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门板站起来，弯腰去捡散落的草莓。
指尖碰到冰凉的果皮时，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是医院发来的手术提醒。
允夏的动作顿住，草莓从指间滚落在地。
她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喉间发紧，方才那阵消失的坠痛仿佛又回来了，这次却缠着心口，闷得她眼眶发烫。
她蹲在地上，指尖轻轻蹭过小腹，声音轻得像叹气：“周驰野……你要是知道，会怎么样呢？”
……
等到了时间，允夏换了身衣服便出门去了医院。
候诊区的椅子凉得渗人，允夏坐下时指尖无意识蜷了蜷。
墙上的电子屏滚动着名字，每跳一次，她攥着就诊单的手就紧一分，指节泛白。
她低头，掌心轻轻覆在小腹上，那片柔软的触感隔着布料传来，比候诊区的冷气更让人心头发颤。
五周多，这个小生命已经悄悄在她身体里扎根，可她却要亲手结束，眼眶的热意涌得很快，她别过脸，用指腹飞快擦了擦，却没忍住，又轻轻蹭了蹭小腹，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对不起啊……”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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