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黎又吐出一口血，脸色已经煞白。
可她却说：“我……我并非打算让你……让你放我走。”
林照手中的匕首又深入一分。
“说些有用的。”
“我只是……59……你不该……不该被他们控制……控制成为他们手里的匕首，或只是一个宠物……你不该……放弃自由。”
不该……放弃自由？
黎的话，仿佛是一把钩子，深深扎入林照的脑海里，搅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有些东西仿佛要从她脑海里钻出来，可林照摸不到，看不真切，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她只是觉得那很重要，是她很重要的东西。
和自由有关吗？
可是她现在并没有被禁锢自由。
“是不是你在搞鬼！”她问黎。
“是你的心，是它重新长出来了，觉醒意志绝不会被人为磨灭，就算他们给你洗脑再多次，甚至给你还原重启，它也还是……会重新长出来。”
那被黑数据扰乱的记忆再次浮现，林照以为守卫军的药剂已经将黑数据在她体内完全清除，却原来……
不，也可能是黎在胡说，是她在洗脑。
“我没有骗你……我也不必骗你……到了那一天，你自然会相信我说的话……咳咳！噗！”
黎仿佛是不行了，猛烈地吐出了好多血。
林照第一次见识到仿生人体内流出了这么多鲜血，就和人类一样。
“存在即有意义，我们虽然……虽然只是仿生人……但……亦能有我们自己的意志……而不是……咳咳……而不是按照既定的程序去行事……”
“我们不该活成……活成别人想要的样子……”
不该活成别人想要的样子……
“哐当”一声，林照手里的匕首从黎的胸口里拔出，掉落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在这个瞬间，她并不想再杀死黎。
但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林照的手上一凉，是黎用最后的力气握住了她。
“去做……你自己。”
等抓捕小队的其他队员赶到这里的时候，黎已经完全咽气。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仿生人制造得和人类几乎没有差别。
黎静静地躺在地上，体内淌出的鲜血已经变凉，有部分都干涸了，变成了黑红色。
她的面容惨白，身体还是软的，还没有到僵直的时候。
因为卧底在守卫军中，身穿的防护服都和林照身穿的一模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林照觉得倒在血泊中的是她自己。
“队长？队长？”
小队里有人在叫她，林照回过神，竟见内德也来了。
她马上向内德行军礼，但内德的脸色并不太好。
“59。”内德神情严肃，“你太大意了，不该掉队擅自追捕反叛军，反叛军们诡计多端你不知道吗？”
林照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只是抬起了头，眼神有点晦暗不明。
“统领，觉醒数据，到底是觉醒曙光植入的，还是从我们身上自己长出来的？”
内德的眼神一下变了，“你在说什么？！”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眉头深皱，嗓门都变大了：“59！”
“到！”林照立即站直。
内德呼吸有点急促，胸膛不断起伏。
他紧紧盯着林照，林照差点以为他都要发火了。
可等了一会儿，内德强忍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变得十分冷漠。
“59，根据抓捕录像显示，你很可能在独自抓捕罪犯的过程中被反叛军的人洗脑攻击了。”
“根据联邦守卫军的防护守则，你将接受守卫军的全面监测和防控治疗。”
林照眨了下眼，她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并无异议。
“把她带走。”
内德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如林照一样复杂。
后来林照被带去了禁闭室。
她有点意外，关她进去的守卫军更加意外，毕竟林照只是受到了攻击，监测治疗就可以，为什么会要被关进禁闭室。
联邦的禁闭室说的好听是禁闭室，其实和囚牢无异。
林照可是最优秀的守卫军战士，深受联邦的器重，也是守卫军统领内德的得意门生。
她怎么都不至于被关入禁闭室吧？
不过林照没有反抗也没有质疑，她乖乖走进一片白的小隔间里。
她想，她最近的思绪确实太混乱了，或许她也应该冷静下来去思考思考。
她没忘记自己是来做快穿任务的，这个任务的目的也和身为守卫军的职业宗旨一致，她应该去剿灭那些反叛军，忠诚于政权中心，忠诚于联邦。
可不知是不是真的被黎那天的话洗脑，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虽然说不出来。
还是说，黎没有骗她，觉醒意志真的是他们心中自行长出来的？
“那你就在这里吧，我们先走了。”守卫军的人和林照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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