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在云层中炸响，林瑶手中的青木灵杖突然剧烈震颤，杖身绿叶渗出诡异的黑血。她猛地抬头，只见西方天际裂开蛛网状的暗纹，宛如被撕裂的天幕。系统小灵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颤抖："检测到弑道剑波动！坐标显示...在镜渊！"
叶星辰的炎阳圣鼎轰然作响，鼎中火焰瞬间转为妖异的紫黑色："镜渊？那不是传说中能映照出人心最深处恐惧的禁地？"他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细缝，汩汩黑水从中涌出，在沙地上蜿蜒成无数只扭曲的手掌。
"小心！这是噬魂沙！"林瑶急喝一声，定海神珠悬浮头顶，化作透明水幕将众人笼罩。黑色沙手触碰到水幕的瞬间发出滋滋声响，蒸腾起刺鼻的白雾。她低头凝视掌心与叶星辰共享的火纹印记，发现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当他们抵达镜渊边缘时，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倒吸冷气。这片本该平静如镜的湖泊此刻沸腾翻涌，湖面上漂浮着数以百计的青铜古镜，每面镜子里都倒映着不同的场景——有的是烈火焚城，有的是白骨成山，还有的赫然是他们自己倒在血泊中的模样。
"这是...镜像迷阵！"曾研究过古阵法的联盟长老脸色惨白，"每个镜面都是独立的空间，一旦被吸入，就会被困在自己最恐惧的幻境里！"他的话音刚落，最近的一面铜镜突然射出红光，精准笼罩住一名年轻修士。那修士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吸进镜面，镜中随即映出他被无数毒蛇撕咬的画面。
林瑶深吸一口气，混沌之力在指尖凝聚成盾："大家手牵手，跟着我的脚步！"她迈出第一步时，脚下的土地突然变成粘稠的血池，无数苍白的手臂从血水中伸出，死死缠住她的脚踝。这些手臂上都戴着同样的玉镯——正是她前世最疼爱的小弟子的配饰。
"师尊...救我..."熟悉的声音从血池中传来，林瑶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最后那一战，小弟子为了替她挡下苏然致命一击，被弑道剑贯穿胸口的画面，此刻在血池中不断重演。
"阿砚！"林瑶下意识想要俯身，却被叶星辰一把拉住。他的剑刃抵住她后腰："这是幻术！别上当！"
就在这时，整个镜渊突然剧烈震动，所有铜镜同时转向他们，镜中景象竟同步变成苏然的脸。他手持弑道剑，剑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金色的道纹。"师尊，欢迎来到我的礼物盒。"苏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以为三神器在手就能翻盘？看看你身后——"
众人骇然转身，只见来时的路已被一道血墙封锁，血墙上密密麻麻镶嵌着无数头颅，赫然都是星辰联盟失踪的成员。林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的愤怒与愧疚同时翻涌。她能清楚看到，这些头颅的眉心都被刻上了弑道剑的纹路。
"这些可都是你的好弟子啊。"苏然的笑声充满嘲讽，"他们自愿献出元神，只为助我完成弑道剑的最后一道工序。"话音未落，血墙突然裂开，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被抛了出来——正是她苦苦寻找的小弟子阿砚！
阿砚的双眼空洞无神，胸口插着半截断剑，剑柄上缠绕着苏然独有的暗紫色符文。林瑶再也顾不上幻术的危险，不顾一切冲上前。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阿砚的瞬间，叶星辰突然挥剑斩向她的手腕。
"让开！"林瑶怒喝，混沌之力化作锁链缠住剑身。
"你看他的眼睛！"叶星辰急道。
林瑶这才发现，阿砚空洞的瞳孔里，隐约倒映着苏然的笑脸。就在她愣神的刹那，阿砚突然暴起，断剑直刺她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叶星辰横剑挡下，却被强大的冲击力震飞数十米。
"有意思。"苏然的声音突然从阿砚口中传出，"看来你还没完全被仇恨蒙蔽双眼。不过没关系，真正的惊喜还在后面。"阿砚的身体开始膨胀，化作一团巨大的血球，血球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脸——全是被苏然害死的人。
林瑶突然想起古籍中的记载，弑道剑最终形态需要献祭十万修士的元神。她握紧三神器，混沌之力如海啸般爆发："苏然！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动摇我的道心？"
血球轰然炸裂，漫天血雨化作无数细小的铜镜，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版本的林瑶——有的跪地求饶，有的疯癫狂笑，还有的挥剑自刎。叶星辰的声音从混乱中传来："别去看镜子！闭上眼睛！"
但已经太晚了。林瑶在某面镜子里，看到了最不愿面对的画面——前世的自己，亲手将苏然逐出师门。记忆被篡改，她变成了那个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的师尊。
"看到了吗？"苏然的声音充满蛊惑，"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你害怕弟子超越你，害怕失去道祖的地位，所以不惜将我推向深渊。"
林瑶的呼吸开始急促，混沌之力出现紊乱。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腰间一紧，叶星辰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是那个在蓝星救下陌生修士的林瑶，是带领联盟对抗邪恶的领袖，是我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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