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挂了电话,项骜点开照片一看,遂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女人长得好看难看先不说,她的眉宇之间那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远超咒纸和被药水污染过的地面,看久了甚至会有点“恐怖谷”的感觉;如果非要具象化的解释一下的话,那就是这人好像被某种极为强烈的负面情绪长期占据心理,导致连带着面容都跟着一起扭曲了,正所谓相由心生,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另外,别看这照片是传到手机上的,但它却是由单反相机拍的,所以清晰度相当高,让这边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并记住其容貌特征。
接下来,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电视机厂宿舍,然后开始蹲守。
只是这个过程不是很轻松,因为宿舍外的那条主路正在修缮,老的皲裂的地皮都已经被整片挖掉运走了,目前正在铺设新的柏油层;而此时大部分去路段已经完工,但仍有不少重型施工车辆在来回穿梭,带起来的扬尘乌烟瘴气,在路边待一会儿,脑袋上就得多一层土。
项骜为了抓人并不在乎这些,本以为可能得蹲上两天,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当天下午两点左右,一个完全符合照片特征的人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那遗穿着一身很不合时宜的衣服,简直活脱一个从80年代末穿越过来的活化石,又老又土。
这边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走出蹲点的街边茶室,展开跟踪。
他的计划是等跟到宿舍里或者别的什么没人的地方,先下手将人制住再说。
而按照项骜的跟踪技术,莫说是个普通人,哪怕是“白凤凰”这样的职业特工、李正义这样的老刑警,都是察觉不了的。
可在这里却翻车了。
那遗好似确实具备某种常人没有的能力,她的感官非常敏锐,在走到一辆渣土车侧面时似是坐实了自己的感受,突然一回头,眼神和三十多米外的项骜直接对上了。
但她没有跑,只是驻足站在原地,指着这边口吻极为不善的质问道:
“你跟着我干什么?!”
项骜一看居然暴露了,惊讶的同时也腾起一阵邪火儿,心说你他妈的还有脸问我?你做过什么亏心事你心里没个逼数吗?
想着也不演了,加快步伐走了过去,到了跟前,怒目圆睁的瞪着她反问:
“那遗是吧?问你个事,你认识郑向礼吗?”
郑向礼,是郑父的全名。
而对面这么阴鸷的一个人,对上项骜的凝视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交锋便错开了眼神,似是阴暗缝隙里的蟑螂突然暴露在烈日下的狼狈。
不过她只是躲闪了目光,嘴上可没有让步,就听她先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道:
“原来是为他来的,你是他什么人?儿子肯定不可能,他儿子早死了,难不成有两个?”
说完这话,那遗用溢于言表的恶毒眼神重新打量了项骜一遍,表情里写满了对面前大汉身躯健全的意外和不忿。
这种情绪当即被项骜给捕捉到了,他也冷笑一声,道:
“老猪狗,是不是看到我胳膊腿儿啥都没缺很奇怪?哼,你以为你那个破咒谁都怕呢?告诉你,它在老子面前,杀伤力还不如儿歌。
今天,让我逮到你了,就是你得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的时候;你放心,我会一点一点把你碾成渣,让你亲眼瞧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堆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是不是觉着在这里人多我不好下手?你看我能不能弄得了你就完了;还有,你尽可以现在打电话报警,那对我接下来要做的没有影响。
哦对了,你要没有手机的话,可以用我的,110会打吧?”
项骜说这些话时,表情是狰狞的,那遗哪怕只是用余光触碰到他,也会感觉浑身像被压了万斤巨石一样难受,而且这并不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乃是实实在在的生理反应——浑身的骨骼、肌肉、关节,都在疼。
不过强烈扭曲的情绪顶着她没有后退,并回击道:
“郑向礼害死了我弟弟!我的亲弟弟!你来给他报仇?你凭什么?!”
“凭什么?!你弟弟淫人妻女在先,在监狱里被人弄废了一条腿,出来再被车撞死也是活该!和郑向礼有什么关系?
所以凭什么这话应该由我问你才对!你凭什么为了你弟弟的罪有应得去害的郑家几乎家破人亡?!”
面对项骜的怒斥,那遗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她抓着头发突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那动静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前者是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人能发出来的,仿佛是把嗓子给喊裂了才会有的动静,刺耳、惊悚、骇人不已。
然后她抬手指着,道: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你等着,我咒死了他们一家,你也躲不了!”
那遗一边说着一边向后快速的倒退,项骜一看心说怎么着?你他妈的还想跑?!往哪逃!!
心里想着人迈大步就追了过去,也在此时,这老妖婆正好退到了渣土车车厢的中段部位,随后一声金属异响传来,这边没来由的浑身汗毛一乍,危险预警传来,使其本能的停止了追击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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