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骑士的确勇武,个个都是以一当千的猛士。更何况葛孚雷还在,既然他们不想和我们起争端,那我们也不去惹他们。”伍安沉吟片刻,“菈妮,还是麻烦你总管军务了。”
“遵命。”菈妮领命,涅菲丽和杰廉微微点头,没有异议。
“对了,王上,有个人,一直都想要见你。”铎懿道。
“何人?”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个人,总之他现在正带着他的徒弟在玛莉卡女神的雕像下面跪着,一直都没走动过。”
“徒弟?”伍安迅速开始回忆有什么和自己认识还有徒弟的人,并让铎懿头前带路。铎懿领着伍安来到了雕像下面,金面具正站在那里,手指指向雕像。而他的徒弟柯林则毕恭毕敬地跪在那里,两个人都一动不动。
看到两人,伍安上前。柯林还是不动,像是已经死了。金面具缓缓转过身来,面对伍安,伸出手写在他的手上。
“你先退下吧,告诉其他人也不要过来。”
铎懿领了命,退了下去。金面具继续写道:“柯林已经死了,他一路保护我,吃了不少苦。麻烦找一个好地方埋葬他,谢谢。”
伍安点头:“你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距离我的研究,只差一步。帮我找一本书,就在王庭之中。”金面具继续写道。
“王庭?”伍安小声疑问道,“是一本什么书?”
“关于黄金律法的书,应该是孤本。”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金面具行动起自己的双臂,向伍安行礼,而后写道:“拜托王上了。”
“反正王庭早晚是要去的,您不如先回营等着,何必在这里风吹雨淋呢?”
金面具微微摇头:“我要在这里守着,等着你回来。”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强求了。”伍安点点头,金面具再没有其他的吩咐,转头向雕像,继续沉默着。伍安命人将柯林的尸体带下去下葬,自己则前去单独找了钱塘。
“王上找我,所为何事?”钱塘叉手问道。
伍安说完走向钱塘,将普拉顿·桑克斯的雷枪交给了钱塘,“龙王陛下托我交给你。”
钱塘看到龙枪,毕恭毕敬,双膝跪下叩拜,而后双手接下雷枪,口中念念有词,站起身谢道:“多谢少离王救我王上。”
“客气了。”伍安道,“如今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我明天就要去王庭,见一见葛孚雷。”
“王只能有一个,”钱塘回忆起普拉顿和贝勒的决战,言语间透露出无奈与恨意,“你此番前去,凶多吉少。”
“就算是死,能见到传说中顶天立地的绝世英雄,和他交上手也不枉一生了。”伍安笑了笑,“不过也像你说的那样,凶多吉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我不能让龙王陛下涉险。”
钱塘低眉,而后跪地道:“我愿与王上共往。”
伍安赶紧扶起钱塘:“不必如此,这是我的战斗,必须由我去结束。更何况,龙王陛下气息尚在,你应当继续为祂效力,毕竟你们的仇还没报。”
钱塘想起叛乱的贝勒,怒从心起,眉头微皱。伍安看出,不再多言。
“我知道了。”钱塘将雷枪托在手中,化为一道雷电,而后淡漠不见。
“至少这件事做的还蛮痛快的。”伍安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将视线放在了远处的王庭。
“最后一战了……”伍安喃喃道,和钱塘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伍安吃饱喝足后便提剑上路,一边走一边消化神儿。这一路上他还想要考虑些什么东西,想要在最后之前的这一点点时间里想明白一些事情。思来想去,脑袋空空,自己向来都想得很开,无甚必要再去思索什么,又或者去交代什么。他现在背负着很多人的期望,可也是孑然一身。终局不过生死而已,取不了中间。既已如此,何必纠结?想到这里,伍安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王庭的大门空无一人,连一丝风都感受不到。伍安以为对方在唱空城计,可又想到对方的武力之高,根本没什么用计的必要,索性速度不慢,进了王庭,沿着路一直向上。穿过了玛莉卡的殿宇和寝宫,走到了白玉阶梯之前,发现所有的熔炉骑士正守在这里。所有骑士每两人对立站着,抬起剑枪并互相交错,拱成一道长门,像是在请伍安进去。伍安不被这阵仗迷惑,阔步走入,沿着阶梯层层向上,一颗平常心忽然开始加速。伍安穿过了枪剑合成的长路,终于再一次来到了王座之前。原本种植在这里的树木已经枯死,再也看不到纷飞的红叶黄花,只剩下飞火余烬。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正抱着一副尸骨站在那里,满是沧桑的脸上显露出无限的追忆。
“好久不见了,蒙葛特。”壮汉说道,而后尸骨化成一道烟尘,飘然不见。那是他的二儿子,曾被抛弃但依然愿意终生守护王城与黄金树的赐福王蒙葛特。
初始之王葛孚雷,终于回到了他忠诚的罗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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