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辞有些纳闷,这师弟瞧着已近成年,会连这个也不清楚?想了想,不愿打击他的内心,便耐心解惑道:“肉皆生灵,你吃肉,就是害了一条性命,扪心自问,你肯做吗?”
紧那罗不解道:“别人为何还吃?”
“这正是咱们存在的意义,世人杀生为恶,他们不懂慈悲与良善,咱们既然明悟,就要给他们指出来,教导他们走正确的道路。”
紧那罗目不转睛地瞧着一桌桌大快朵颐的人群,问师兄:“师兄不阻止他们吗?”
僧辞愣了一下,悠悠道:“阻止不住。”
“为什么?”
僧辞想想,却没有想出好的理由,故对他道:“你去跟他们说,看他们是否如你所愿。”
“我……”紧那罗语塞,他现在还社恐着,又怎敢与他们交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只拿眼睛瞪着僧辞。
僧辞道:“你要多在尘世历练,时日久了,就会发现很多你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是你毫无办法,你根本不可能去改变。”
“既然改变不了,我们还有存在的价值吗?我们自己不吃肉,却改变不得别人,又有什么意义?”
“不努力,又怎么能改变?"僧辞拍拍他的肩膀,道,“在佛家的发源地,也就是天竺,生活着唯一的真佛,他是唯一看透尘世的神,只有他才能为我们解惑,从而普度众生。今后若你有缘,就去西天走上一遭,到那时就有改变的法子了。"
“我们现在去不得吗?"
“这一去十万八千里,没有几年的准备是断断没法子启程的,再过几年吧。"
紧那罗趴在桌子上,瞪着大眼睛问他:“几年?"
僧辞想了想,回他:“五年。"
紧那罗笑道:“五年之后,师兄可一定要带我去。"
这位师弟……
紧那罗仿佛有问不完的问题,僧辞为他解惑,非但不会觉得厌烦,反倒有一些轻松自在,师弟的问题何尝又不是属于曾经他的问题?
僧辞眼中多了一份迷惘,渐渐收敛了笑意,道了一句:“师兄也许等不到那一天。"
紧那罗问他为什么,他没有回答,只催促师弟赶紧吃面,吃饱了好除妖。
此时正值初夏,天气多了些闷热,午后行人渐少。根据事先听来的情报,妖猴平素出没在扬州岗,出了城再有半里地,就到了目的地,师兄弟只见眼前一片青翠,生机盎然,甚至还能见到猛虎在其间出没。
紧那罗握紧棍子,有些肝儿颤,“师兄,如何除妖?"
僧辞环顾周遭,见一切平静,沉吟道:“要先把它引出来,咱们留白寺有特定的降妖法阵,仅靠一人便可施展,听传闻此妖猴十分厉害,你找一棵树,爬上去躲好,万不可被它发现,待师兄除了妖再下来。"
紧那罗四处去看,不远处就有一棵枝冠茂盛的大树,便要去爬,耳边突听异响,僧辞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了回来,手中扬起一捧金光,将对方击退。
此时再看,那竟是一条粗如水桶的大蟒蛇,体纹斑斓,十分骇人。
紧那罗心悸不已,僧辞踏前一步,护在他身前,双手分捏金刚佛像,警惕地盯着大蛇。
大蛇缓缓滑行,似在寻找可乘之机,僧辞低语道:“此妖道行不高,身子虚浮,我怀疑它在等待妖猴来临,你要小心,万一它们进攻,你就马上跑,跑进城去,千万不能回头!"
紧那罗紧张地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大蛇,生怕它一口把师兄吃了下去。
这一跪,就代表着她与前尘往事的彻底决裂,也代表着她与世俗天下的不死不休,跪拜魔佛无胜,铸就魔佛波旬!
无胜吹着风,为她开示:“三千里之外的鹰月版图,有一间我时常去巡游的寺庙,去那里吃斋念佛,寻求你的向佛根。”
波旬冷眼看他,不解道:“我听说佛向来讲求爱与不杀,我既决定杀尽天下人,如今还要再去寻佛根,岂不南辕北辙?”
无胜低头看她,眼中有怜悯,波旬从他眼中好似看出了一些不屑与讥讽,怜悯转瞬即逝,只听这位名动天下的魔佛问她:“我是谁?”
波旬不敢看他眼睛,低头道:“魔佛,无胜大罗汉。”
“魔,佛,罗汉,我顶着如此多的头衔,妨碍我杀人了吗?所以要你去学佛,不是要你去学佛,你大抵可以理解是去读书,多读一读佛经,让脑子聪明点。”
得,拐弯抹角骂自己笨呢。
波旬不敢有异议,告退离去,在她走后,白惨惨的面具人登上高峰,与无胜并肩,共看万里河山。
无胜从来都是个话痨,闲不住,闷了一会,面具人倒是沉得住气,一言不发,他自己反倒闷不住了,率先起了个话头,“你说,所有人都觉得我变了,在我的那位小徒弟眼中,他的师父是不是也变了?”
面具人不惯着他,回他一句:“我不是他,我不知道。”
无胜白他一眼,又道:“僧辞亦有枭雄心性,竟当真登基称帝,素心亭不好受,小徒弟也不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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