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的轮廓刚清晰起来，叶凡的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工厂铁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至少上百号人，个个衣衫破旧却眼神凶狠，手里的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锈迹斑斑的砍刀、豁口的军刺，还有磨尖的钢管，密密麻麻晃得人眼晕。
越野车刚减速，人群就像被惊动的蚁群，瞬间围了上来。
叶凡踩下刹车，手无声地摸向副驾下方的枪。
影杀已经坐直了，冰蓝色的眸子眯成一条线，指尖抵在腰间的枪套上。
“华国人？” 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从人群里挤出来。
唾沫星子喷在车玻璃上，手里的开山刀在掌心敲得“啪啪”响。
他身后的人跟着哄笑，笑声里全是恶意。
“这脸，看着就亲。”
刀疤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视线扫过叶凡。
又黏在影杀身上，眼神像黏腻的油污。
“这女的……够味。”
人群里爆发出更粗野的哄笑，有人吹起了口哨。
“你们想干什么？” 叶凡的声音沉下来。
“干什么？” 刀疤男猛地拍了下车门。
“这厂子，老子围了三天了！里面的人不识抬举，敢跟老子耍横？”
他突然抬高声音，刀尖指向工厂紧闭的铁门。
“现在好了，送上门俩活的！”
他凑近车窗，盯着叶凡的眼睛。
“里面的人不开门，老子就把你俩扒光了吊在门口！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保厂子，还是保同胞！”
影杀的指尖已经压下了枪栓，金属碰撞的轻响被人群的嘈杂掩盖。
“至于这女人……” 刀疤男的目光在影杀身上游移，像在打量一件货物。
“等老子拿下厂子，有的是乐子。”
“你找死。” 影杀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刚要推开车门，叶凡按住了她的手。
他看着刀疤男，突然笑了笑。
“围了三天？里面还有多少子弹？”
刀疤男一愣，随即狞笑道。
“关你屁事！识相的就下来束手就擒，少挨点揍！”
叶凡没动，只是指了指他们身后。
“你们堵着路，就不怕里面的人趁机冲出来？”
刀疤男下意识回头，人群也跟着骚动了一下。
就在这瞬间，叶凡突然挂挡，猛踩油门！
越野车像疯牛一样往前窜，车头狠狠撞在前面两个人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嘭”声。
人群惊叫着散开，叶凡却一打方向盘，车子原地打了个圈，车尾横扫，又扫倒一片。
刀疤男反应过来，嘶吼着挥刀砍向车窗。
“铛”的一声，刀刃弹开，只留下一道白痕。
影杀已经推开车门，半个身子探出去，手里的枪响了。
“砰！砰！” 两声脆响，最前面两个举刀的男人捂着膝盖倒在地上，惨叫瞬间响起。
人群彻底炸了，有人往前冲，有人往后退，乱成一锅粥。
“开车！” 影杀缩回身子，甩了甩枪口的硝烟。
叶凡却没动，他看着工厂的铁门，那里隐约有影子在晃动。
“他们在看。” 叶凡低声道。
刀疤男躲过子弹，眼睛红得像血：“给老子砍死他们！抓活的！”
更多的人扑了上来，刀光在沙尘里闪成一片。
影杀再次开枪，又有人倒下，但架不住人多，有人已经抓住了车门把手，疯狂地摇晃。
叶凡突然挂倒挡，猛踩油门。
越野车往后猛退，撞开后面的人，他一打方向盘，车子朝着人群最稀疏的方向冲去。
“想跑？” 刀疤男追了几步，突然吹了声口哨。
人群像收到指令，迅速向两侧散开，露出后面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堵断墙。
“那是死路！” 影杀沉声道。
叶凡盯着那堵墙，又看了看后视镜里紧追不舍的刀疤男，嘴角勾起一抹狠劲：“死路？未必。”
他猛地换挡，车速提到最快，直冲向断墙。
“轰隆——” 越野车像颗出膛的炮弹，狠狠撞在断墙上。
砖石飞溅中，那堵看起来厚实的墙像纸糊的一样塌了个大洞，烟尘裹着碎块扑向天空。
车身震了震，稳稳地穿了过去，只留下车后一片狼藉。
“疯子！”影杀被震得撞在椅背上，骂了一句，却忍不住看向叶凡。
叶凡没说话，方向盘打得飞快，车子在工厂后院的空地上碾过碎石。
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停在一栋仓库侧面。
他一脚踩下刹车，侧头看向影杀：“下车。”
两人刚推开车门，外面就传来了喊杀声。
刀疤男带着人冲过断墙缺口，手里的刀挥得像风车。
“砰！砰！”影杀抬手两枪，打在最前面两人的脚边，尘土溅起，逼得人群顿了顿。
与此同时工厂一栋三层小楼的窗口，苏晚猛地攥紧了手里的望远镜。
镜片里，那个开车的侧脸让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正是叶凡假扮卡特的时候遇到的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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