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办事效率奇快。
没用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查清怎么回事。昨日明帝吐血病危,消息从宫里传出来。世子李渔在可园请所有人喝酒,说是高兴。
有人问:何事如此高兴?
他说:因为明帝快不行了。
这可是大不敬的罪。
他敢说,人家也不敢听。等他喝的大罪,李渔指天骂地:“活该呀活该,杀了自己哥哥才登上帝位,这是天谴。”
有人劝:“世子不可乱说。”
李渔狂笑:“我哪有乱说。我母亲公主柔也是他杀的,还有胜王,怡王,不就是因为知道他吊死了干王的秘密吗?”
有人劝:“世子喝醉了,这都是没影的事儿。”
李渔大叫:“你当我是胡说,去问公主怜呀,她亲眼所见。”然后便醉的不省人事。
这消息骇人听闻,所以一直偷偷流传,镇抚司竟没及时察觉。
明居正愕然:“这个李渔,他想干什么,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徐骄叹道:“是我们错了。”
“哪里错了?”
“摆这个局的,不是三江王,是李渔。”
公主府里。
阿奴拉了几次弹弓,都没射中树上的小鸟。可那小鸟偏偏不走,唧唧叫着,像是嘲笑。
公主怜说:“打不中就不要打了。”
夭夭说:“男子汉,要锲而不舍。”
阿奴问:“你能打中吗?”
夭夭说:“我不用打。”伸手虚抓,一股吸力,将小鸟吸入手心。
“拿去玩吧。”
阿奴高兴的走开,连碰到徐骄都没抬头看一眼。
夭夭看到徐骄的样子,说:“你看,不高兴。我们听说了,你丢了指挥使的差使。”
公主怜说:“你还是个官儿迷,不是说过想离开帝都……”
徐骄没接话,而是问夭夭:“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妖妖说:“我哪里知道,反正你问过我的,我都告诉你了。貌似我回来之后,你也没问过我什么。”
公主怜感觉两人有点不对,喊着:“阿奴别乱跑。”知趣的离开。
徐骄说:“从始至终,你们的事,都和三江王无关,是么?是你和李渔两人策划的。”
夭夭说:“我从没说过和三江王有关,你也从没问过我呀。对啦,你怎么知道的。我想,可能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三江王策划了这一切。”
徐骄大声道:“因为我笨。如果是三江王谋划这一切,你和李渔,又何必演一出刺杀的戏码。借着看伤的由头,潜入三江王府,去找那枚戒指。”
夭夭说:“一想到这些,我也生气。被你偷天换日,山主得到那枚戒指,讹了一把画影剑。之前帮大祭司挡住鬼王,他已得了一把腾空。如今的天遗族,一把点灵兵器都没有。”
徐骄无语,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你好像很生气,这和你猜的不也差不了多少么?”
徐骄说:“你可知。很快,公主怜就会出事。”
夭夭说:“她不会出事的,她是唯一的证人,我为何害怕她活着。明帝已经快不行了,龙神功的反噬,已到极限。说到这里,我又要气了。你明明知道很多,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安慕海就是邢越,黑甲人就是明帝……”
徐骄无语,他和女人吵架,好像还没有过赢的记录。
如他所想,流言忽然散开。当然,肯定是司马三娘的手段。
公主怜害怕极了。
硕亲王跑到公主府,问她外面传言是否属实,她才知道这件事。
不用她回答,从她的表情,硕亲王就知道传言非虚。
“这么说,王子干,胜王,怡王,公主柔,都是明帝杀的……”
“我不知道。”公主怜语无伦次:“胜王叔不让我说,所以我一直没告诉任何人。我也没想到,皇姐会告诉李渔。这跟我无关……”
硕亲王长啸:“明君,凌风老祖,你们真的在天有灵吗?”
流言满天飞,远超出徐骄想象。二十一年前的干王谋逆案,二十年前的胜王等一众勋爵权贵惨案,如今迷雾散去,终于有了答案。
各方反应,让徐骄吃惊。
皇室个个义愤填膺,有的甚至跑去西山,要请鬼王主持公道,但都被挡了回来。本来还有一位尊长主持公道,就是明中岳,可他头七还没过。
圣朝三老,只剩下徐元。老头对外称病,不见外人。各部大臣三缄其口,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倒是一些品级较低的官员,嚷嚷着什么还干王一脉公道……
徐骄明白。皇室宗亲,是因为真的震惊,愤怒。向来帝位之争,血流满地,手足相残,但也没像明帝这样,残的只剩公主怜一个。
至于那些官员,他们大多应该是升迁无望,如今改换门庭,将来落个拥龙之功,岂非前途光明。
现在明帝昏迷不醒,能撑几天都未可知。海后,能当得了什么家,做得了什么主。此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些徐骄都没想到。
这一局漂亮,谋的不是势,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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