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只鹿,它去哪了?”南宫皓月不经意问。
“自打姐姐献祭后没几日,小鹿就如同疯了一般,一路往西跑了,我本想留住它,可它宁愿折角,也不愿留下,直到西天沧海穷尽,我再未寻到它。”
“西边,有什么?”
“西边是九重天之上,高至三十六重,我也不知它为何去向那边。”
“那你可知它的来路?”
“不知,只知道是大娘娘牵来同姐姐做伴的,自姐姐出生,身上充斥幽怨寒气,大娘娘为此想尽办法为你祛除寒气,直到大娘娘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只皮蓝角红的灵鹿,这才让你有所好转。”
她们说着话,便穿过层层藤蔓,走入一方水帘中。
此间风景,稀疏平常,便是人间,也能寻得几处同景。何以媲美峨眉仙境?
那五彩柳窸窸窣窣吹荡,湖中三两白莲悄然绽放,红枫熠熠,精神备至,树下系着一座秋千。
不过灵台至上,插着一把布满青苔和藤蔓的陈剑,剑锋已钝,仍然能看出此曾经辉煌,剑身寒铁凌冽反光,剑柄的穗子黯淡漆黑。
从一面长满墙藤的壁上,突然开出了几朵白花,随后,藤蔓愈发生长迅速,爬上洞天,延伸池埂。
洞天罅隙中吹来微风,卷落藤上白花,下去花雨,落在南宫皓月肩头,落在她摊开的手心,落在池中。
此处感应到了灵体,植被绵延生长,池中青荷张开,身下的叶子又卷卷冒出,菡萏花开,不知不觉,便绽满了半个池子。
“缘是依着断藕残存,竟还有挥发之际。”女辞大喜过望,蹦蹦跳跳走上池中的拱桥。
“姐姐回来了,这里又重新焕发生机,小鹿也一定会回来吧。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她满心憧憬,自由地在桥上转圈圈。
南宫皓月只觉新奇,继而走到她身边,“现不如昨,掌宫莫含抱侥幸。”
“我懂得,我都懂得。”她开怀笑道,将南宫皓月拉到红枫树下的秋千边,吩咐她坐上去。
女辞在她身后推附,“姐姐,从前我爱玩耍,还是你为我搭的秋千。”
“我还会搭秋千呢!”
她们玩了起来,南宫皓月的身心稍稍放松了些,她荡得高了些,女辞便来到一边看她,笑逐颜开。
“诶,那是什么?”南宫皓月即刻停下秋千,女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赫然是一把长满青苔,插在石台上的断剑。
“那是父王从极北寻来极寒精铁,铸造的剑,名为惊尘,也是姐姐的佩剑,还依附着剑灵呢!”
“惊尘,是何意义?”南宫皓月脑中瞬间念叨起这个名字,始终无知。
女辞娓娓道来:“这可是精炼冰剑,父王为它取名时,本寓意匕鬯不惊,纤尘不染,所以名为惊尘,也是对姐姐的小小希冀。”
南宫皓月振振有词:“呵,若她真的匕鬯不惊,纤尘不染,又取名惊尘,倒捂了铸剑的本寓,想来你父王的良苦用心,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父王于姐姐,虽有些淡漠,但却未有苛待,若是知道姐姐有此劫,他也会因着吉祥祝词,将剑易名吧。”
南宫皓月见她泪水汤汤,忙坚定道:“劫是逃不掉的,有着祥瑞的堂皇助兴,也丝毫无法嬗变。”
女辞又道:“当年姐姐曾推测仙界余两道劫数,便在惊尘剑上设下禁制,挡住了第一道劫,当年之事,我还历历在目,每一帧都惊心动魄,父王也是在那一役中仙逝,叛军盘桓九重天,如此浩劫还是靠着无涯哥哥和疏疏姐姐化解的。”
“往事妙趣横生,曲折离奇,我也好奇劲上来了。”南宫皓月抵着下巴,饶有深意听着。
“这些事,日后说与你听,时间长着。”
“这里虽不是往日全貌,但布局不变,不知如此,你可有忆起些什么?”女辞迫不及待问起。
南宫皓月左右顾盼,回头看向她炽热得灼人的目光,微微沉下眼皮,女辞神情逐渐木讷,直愣愣地坐在红枫下的木桩上,眼泪挂在脸颊不曾断。
“掌宫,我对此处一无所获。”
“怎么会呢,这里是姐姐栖息之所,怎么会想不起来呢?你再好好看看,一定是看得太少了,我们再去转转。”女辞擦拭眼泪,故作矜持道。
南宫皓月只是觉得这里熟悉,却并未被唤起任何回忆,实在离奇。
她能想起几万万年前的谛听,能想起独身清冷的广凌独独想不起几千年的种种,若非她的记忆不全,被人抹去了记忆,便是她与女灵,不是同一人。
南宫皓月不愿去想,只是顺着女辞的话,在每个角落走了走,花鸟虫鱼山禽走兽,一一拜访了遍。
南宫皓月神态愈发严谨,女辞的心便凉上半截,南宫皓月内心亦是十分折磨。
“姐姐,这是穿水岩,不会沉在水里的石头。”
“这是刺梨果,果子酸硬,入口又有回甘。”
“这是我们常常休憩的草垛,你和小鹿常常趴在这里。”
“那是连接父王府邸的洞穴,乘风而行,不出六步便到了父王府中的水井,我时常从这溜进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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