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摄像师被调查人员带到另一条进入通道，在阶梯式内所有人众目睽睽的目光下，坐到了第一排。
突然有种没了她这会议就开不下去的感觉。
刚落座，摄像师就直接在第一排前的走廊蹲下，架起摄像头正对着白雪芹的脸，她不由自主挺起了腰。
她看了一眼左右，这里只坐着她一人，两边都是空的，第一排前方是一个个架起来的移动摄像机，因为她这里专门调用了一个摄像头拍摄，其他摄像头都避开了她。
大概大半个小时，阶梯式的门从里面关上了。
高台前的投影屏幕出现了几个分割直播镜头，林林总总二十来三十个，白雪芹看见这些镜头里就有她，只是镜头的尺寸拉小了很多，只占据了一个很小的角落，不仅如此，她还注意到其他同样小的镜头里，竟然有杜运龙与步言嫣，还有江健，只是他们不是跟白雪芹一个会议室的，白雪芹猜测他们应该都在文职人员办公楼那边。
投屏内能看见内容的镜头屏幕并不多，其他高一层级，屏幕相对来说高一点的窗口，白雪芹只能看见桌上无关重要的文件或者是开会重点内容的纸质资料，甚至仅有一个桌面，并不能看见镜头后的人的相貌。
白雪芹的注意力放在排在第三行的某个视频窗口上，那里出现了一双手，很快就消失了，手掌纤长有力，骨节分明，是一双男人的手，白雪芹觉得异常熟悉，只是她被摄像机拍住，不好一直关注。
白雪芹并不知道杜运龙有没有在屏幕中看见她，但步言嫣肯定是看见了，还有些没心没心肺地偷偷举起手对着摄像头挥了挥。
……真是的，现在很光彩吗？
屏幕最大的几个镜头是黑屏的，里面只有声音捕捉的模拟声浪在跳动，证明那边确实有人。
“各位，请尽快入座，会议即将开始，会议中请保持安静，手机静音，谢谢。”
音响内传来会议负责人的声音，负责人另在别的地方使用者网络主持会议，声音同步到其他会议室里，又通过音响再次传回来，形成奇怪的回音。
他显然也注意到了，一分钟时间过去，他再次开口，这次回音没有了，声音非常清晰。
“现在有请我们的亚域调查局总局负责人说话。”操作员顿时放大了占据屏幕四分之一的镜头，一分钟时间过去，镜头亮了起来，一个头发稀少的陌生中年人出现在镜头前。
白雪芹看了一眼，不认识。
中年男人看了看稿子，“各位同事，大家早上好，今天我们召开这个会议，主要是因为一件事情……”
“有关于我们的其中一位同事，一位准调查员，在某天出外遭遇被绑架，或者被谋杀的事情，事情发生在振河市中心。”
“这种事情是震惊的，骇人听闻的，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超出想象的，”咬文嚼字的领导式发言真是该死的熟悉，随之而来就是爬上眼帘的困乏感，白雪芹强行控制自己的眼睛睁开，意识却如同海浪上的小舟，浮浮沉沉。
“如今我们与当地派出所警方进行合作搜寻，依旧没有找到该调查员的踪影，甚至是尸体，如今过去了，这位准调查员依旧下落不明。”
“我们未来将会动用更多的人手，准备更加仔细的寻找那位调查员的踪迹，我在这里承诺，无论是什么结果，（陈某）是被绑架，还是被杀害，我们都要有一个最终的结果，这是对我们人民以及调查人员的负责。”
“再次，我们可能要做好这位同事凶多吉少的心理准备，即便这个想法是负面的，不积极的，但情况不容乐观，这是客观事实。”
“我们要抱着严肃的心态，细致的搜查，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必须要把案件还原，得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把作案之人找出来，并绳之以法。”
……
“好，现在请公安刑侦总部负责人说话。”
白雪芹把胡立言的意识与自己暂时切换后，自己则占了一具工具人的身体，倒在床上。本想就这样睡过去，结果刚脱离靡靡之音，她就精神了。
她把会议上发言的声音传一些过来，伴随着声音，她又有了困意。
胡立言如今是她大脑里的一个“大脑”，思想齐全，让他去顶替自己参加这种会议，只要他不中途操控她的身体跳舞，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白雪芹还是叮嘱他，“说到重点的时候叫我。”
胡立言：“有必要吗？”
白雪芹道：“你参加这种会议的时候对他们说多久心里没数吗？你不会犯困的吗？你知道强忍睡意有多痛苦？”
胡立言：“我以前是说话的那个。”
白雪芹：“那正好，你就好好体会一下吧。”
这种会议，多待一秒都痛苦。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雪芹的意识被胡立言唤醒了。
“怎么样？”白雪芹问，“说完了吗？”她看了看工具人的手机，算了算时间，好家伙，足足一个半小时。
“已经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们了。”胡立言回答。
“我们？”
“出现在镜头前的人都需要发言，”胡立言说，“只是你们是被问话的那一个。”
“我要回答什么？”白雪芹问。
“大概是问和上次问话同样的问题吧，”胡立言说，“你按照上一次的回答回答就可以了。”
那不一样，上次她的回答强硬又随意，这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还是要酌情注释一下的，不求有个好印象，起码不能让自己的回答影响到未来的升迁不是。
“现在是江健被问话，你可以先看看他的回答，再考虑自己的答案。”胡立言说。
白雪芹觉得他好贴心，“果然，我们之间没什么仇恨，你都开始为我打算起来了。”
胡立言：“那是因为你把我的脑子都挖走了。”这么凶残的女人，谁会没事跟她对着干，更别提他现在只是一个集合了众多意识体的意识集合体，他随时都能被白雪芹给掐死，这么多记忆和脑容量，难道还不足以让他意识到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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