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欢呼也没有哀嚎,战场上的老兵对此见怪不怪,有这些老兵在身边,那些新兵也能镇静许多,即便内心翻江倒海,面上依旧能淡定应对。
鹅车的吊桥后面挤满了曹军,距离近到能够看清对方的面孔,那是很多黝黑粗犷的脸,狰狞着怒吼着,只等吊桥落下卡住墙垛冲杀登城。
这些曹军分成两排,前面举盾防护正面,身后军士则用盾牌遮挡两侧,近距离弓矢能够破甲却无法射穿盾牌的防护。
在鹅车驶过壕沟时,郭援就下了命令,所有弓弩手全部后退,大将军五校的重甲戟士迅速占据空位,只等即将到来的短兵搏杀。
冀州有种强兵举世闻名,唤作“大戟士强弩兵”,这其实是两个不同的兵种,冀州特产踏张良弩,此种武器强归强量产却不容易,终袁绍一生冀州军团也只装备五百副。
倒是大戟士更加闻名,袁绍大将军幕府五营各自有一部重甲大戟士,身披重甲盔插翎羽,或双手长戟或短兵持盾,往往作为突击箭头集团冲击突破敌阵。
这是冀州引以为傲的精锐部队,从各郡良家子优中选优遴选出来,是真正的职业军人,不是部曲胜似部曲,袁绍十万野战大军也不过三千大戟士。
魁梧的曹军重甲举着木盾大踏步冲过鹅车的吊桥,迎面撞上冀州重甲步兵,一方抢登城头一方寸步不让,双方盾牌推搡在一起,身后长矛不时刺出收割性命。
此时城下曹军聚集在鹅车旁,只要城头稍有突破,马上就有源源不绝的曹军占据城头,亏的吊桥狭窄曹军局部投入的人数不多,优势始终掌握在冀州军手中。
郭援却扭头大声传令:“拦截冲车!”
不论是井栏还是鹅车都是佯攻,目的是吸引守军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是冲车,厢车上竖起一根大梁,下方吊装一根尖头巨木,车顶用熟牛皮蒙住防御木石,推到城墙边不管是夯土还是木门直接就撞。
城头守军将准备好的木料石头一股脑朝城下砸,落在熟牛皮上彭彭直响,冲车撞击城墙还不打紧,夯土城墙一时半刻不会垮塌,就怕正好推到城门前。
黎阳城门早就损坏一直没有更换,只是用铁皮简单加固而已,冲车巨大的惯性撞击三五下木板就碎裂了。
整个南城都归大将军五校尉防御,这倒不是袁谭有私心,是郭援发现袁谭属下大部分都是郡国兵,考虑到曹军首次攻击必然倾尽全力,因此主动提议防御南侧。
也亏了是五校强兵防御,城门甫一裂开,曹军撬棍大斧轮番施展,片刻功夫城门即告攻破,霎时间巨大的冲车突入城内,现在冲车的目标是城内挡在面前的拒马。
黎阳没有瓮城,城门内侧用拒马拦出几道简易屏障,拒马后面占满弩手,冲车刚出城门洞迎面就是一阵密集的弩矢,专门杀伤护卫冲车的军士。
曹军盾牌上密密麻麻全是弩矢,有些从防御缝隙射入钉在盾兵身上,那些盾兵只是一顿,立刻站直身形继续前进,可见全都是双层铁甲防身,根本不惧弓弩。
韩猛咬了咬牙低声念叨“先登”两个字,他认出来这些是乐进的先登营。
一轮投石砸落,这次换成了普通的石头,明显是干扰守军防御拒马,曹军不但要突破城防,还在为城外投石器标定目标。
下一轮投石只会更准,守方的密集队列会遭到严重打击,冲车趁机推上前拒马就保不住了,容不得再犹豫冀州大戟士同样密集队列反冲上去。
该是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破开城门,壕沟那边后撤的民夫和曹军挤做一团,往后跑的朝前赶的乱糟糟的,导致城门虽然被突破,可曹军并没有多少后续军队,就是百十个人而已。
郭援站在制高点对战局了然于胸,城门碎了不算什么大事,将曹军挤出城门洞趁机会拆毁冲车,而后用碎石木料混些泥土就能堵住缺口。
他相信韩猛能够应付突发状况,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却看到刘琰带着贪至朝城下跑去。
他俩一走城头上的乌桓人也跟着全跑下城楼,眼见如此郭援点了点头,心中反而冒出些许安定,这才是权贵应该有的正常反应,最好跑回邺城去省得添乱。
破门处交战双方都寸步不让,都是重甲大盾第一刀往往用尽全力,不能破甲接下来的砍杀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往往需要身后的矛兵刺击杀敌。
可城门洞里并排站不下几个人,前排隔着盾牌相互推搡,身后的人朝前拥挤,矛手跟上来也没用,压根儿没有空间施展刺杀。
韩猛身处第一排,两层重甲已经够难受了,又被挤的喘不上气,正咬着牙思量该不该退,忽然听到对面一声喝令,身前力道骤然消失。
是曹军先退几步,韩猛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不过多年战场经验使身体下意识作出反应,弓步收势随机猛然冲起,身边大戟士几乎与韩猛同时冲出。
一声巨响双方再次撞在一处,就看谁冲的距离够远谁的力道就大,方才曹军先后退明显力道更大,韩猛骤然一滞身形立刻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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