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昨天晚上去偷偷训练了？”硝子狐疑地看着他们。
夏油杰摆手：“我上次任务结束后回家了一次，可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他心神一动，神色莫名地看着五条悟，“悟，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五条悟虽然连连打着哈欠，但好心情掩盖不住，闻言只是轻哼一声，“你们不懂的啦！”他墨镜后的眼睛瞟着表情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彻，嘴唇翘起。
“这是我和小彻的秘密?~”五条悟的眼眸泛着甜蜜的水光，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揽住彻的肩膀快活得乱晃，乐呵呵道：“是吧小彻！”
然而彻却一脸恍惚，眼下微微泛着青色，眉眼恍惚间显得又美艳又低沉，像朦朦胧地隔着一层雾气。夏油杰骤然间意识到，彻好像也进入所谓的“发育期”了，容色更耀眼、性/吸引力也越发令人……难以直视。
他握着拳头，手心浸出汗液，责备自己低劣的幻想。
突然软手软脚被五条悟晃着甩来甩去，神色慢慢变得严肃。
他摇摇头，五条悟快乐甜蜜的表情猝然僵在脸上，为彻的拒绝大跌眼镜，嘴瘪着语气隐忍，“太坏了！！你在玩弄我吗小彻——”
“啊？”彻甚至不明白五条悟在说什么，茫然地抬头道，“我是说昨天晚上确实没有休息好，但和悟没有关系。”
“是因为梅子……”
“怎么没有关系！？”五条悟眼眶微微泛红， 有些委屈，“明明晚上脑子里全是小彻，翻来覆去睡不着，但小彻却不是因为我吗？”
“这也太不公平了。”
“我这么喜欢小彻，小彻也应该一样喜欢我才对！”睫毛浓密的漂亮双眸完整露出来，五条悟认真又委屈地说。
“你！”彻闻言眼眸圆睁，猛地转身，隐约看见脸颊红彤彤的，手足无措之间被一旁的夏油杰拽到身后。
夏油杰浅笑：“悟，我们知道你很喜欢彻，和彻做朋友确实很开心呢，但一直说这种话真的很让人不好意思……你看你都吓到彻了呢。”
然而有人听不出来别人给的台阶。
吓到？什么吓到？他明明就要跟小彻两情相悦了，五条悟眉峰一压还要说什么。
硝子突然表情怪异地打断他们，“喂不是吧……”
“我知道你们几个成天混在一块，但是什么时候关系已经好到这种随便说‘喜欢’的地步了？”
“这也那个得太超过了吧……”她深吸一口气，开玩笑似得问彻，“彻你该不会什么时候就跟五条悟在一起了吧？以那种身份——”
“——才不会！”突兀地开口，彻抬起头，面上遍布绚丽的红晕，尽管嗓音羞耻到发抖，仍竭尽镇定地说：“我、我对悟从来就没有那样的想法！”
他咬了下嘴唇，覆眸道：“悟你别放在心上，硝子只是在开玩笑……”
“男孩子怎么能跟男孩子在一起呢？感觉有点……”他皱了皱眉，“太奇怪了吧。”
小古板！土包子！五条悟咬牙，气恼自己昨天晚上一晚没怎么睡着，脑子里全在幻想，小彻的睫毛、小彻的嘴唇、小彻的眼眸……现在他快要被小彻的绝情给气哭了。
明明也会对他脸红，为他心动，现在又说这种伤人的话。
“哼！”五条悟眼眶红红，把墨镜戴好，扯着嘴角，“没错，我才对小彻没有那样的想法。”他语气带着点犟。
“呵。”高昂着头，双手抱胸，五条悟语气怪异地问：“那是什么让你一晚上睡不着的呢？”
彻手指一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纸巾包裹成的圆球，拨开之后，一团深红到浓黑的咒力凝结成的珠子出现，另外三人愣住，颇为惊奇地看着他的手心。
“这是什么？”硝子问，“杰你知道吗？感觉像你每天吃的那种。”
“……我才没有每天吃吧。”夏油杰直接上手拨弄着，“但确实很类似。跟咒灵浓缩成的球体几乎一样……但内里含有的咒力非常奇怪。”
夏油杰眉头微皱，“就跟停止了流动一样，或者，就像胀满了了的氢气球，快要爆炸了一样。”
彻点点头，蹲下来把小球放在地上，撤去直接拿，指尖轻触，红光闪烁，萦绕着不详色泽的崎岖光线如同波折万千的悦动线条。
五条悟攥住彻的手腕，把他拉到背后，凝神看着地上似乎在安静休息的梅子。
“球变成了梅子。”硝子扯了扯嘴角，“这不已经完全是咒灵的形态了嘛……”
忧愁凝成薄薄的水雾覆盖在面上，彻艳丽的眉眼就如同沾上了水珠一样清而忧郁，“……”
【我似乎没办法长时间待在外面。】梅子四肢伸展，轻巧跳跃到彻的脚边，【借由跟彻的‘契约’，‘梅子’自愿成为彻的式神。】
它舔了舔彻的手心。
【现在我既不害怕彻的‘绝缘’，也不会再有任何咒力的增长。】梅子说。
【我获得了永恒。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梅子抛弃了最后的躯体，换得了犹如咒灵一样不灭在咒力世界的虚幻身体。
彻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隐约察觉，之前的梅子已经彻底不在了。
他揽住白色巨犬的脖颈，将脸埋在它的毛发之间，作用于神经的气味分子无法停留，往常带着沐浴露香味的毛发现在也只散发着“无”的味道。
五条悟看着彻月光一样的雪白侧脸，看着他如同结了霜似的悲伤眼眸。
他的六眼一直告诉自己，就算之前的梅子也并不是完全的生物形态，它至少有一半的生命是虚假的，是由体内摄入的某种强力咒物提供能量来维持的。
彻自己的能力是能在瞬间隔绝所有咒力传递，巨大的躯体每次都会在柔软手掌的安抚下变为正常范围，梅子喜欢抚摸，但它的每一次接近其实都是一次慢性自/杀，体型的变化其实就是一次死亡的体现。
但梅子并没有告诉他。
它本可以继续四处搜集两面宿傩的手指，直到力量足够强大到它脱离这具犬类的身体，但生物爱的本能让他选择陪在彻的身边，细嗅着死亡镰刀的铁锈味道。
【好了，最后一面也见到了。】梅子甩了甩脑袋，短短几下抚摸，它的咒力似乎又减少了几分。
【现在，‘吃掉’我吧阿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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