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营长这话说出口的时候，秦妙妙莫名窘了一下。
这话听着……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呢？
倒显得像是在扮演什么反派角色似的。
谁知道在乔营长说完这句话后，那边头顶着小黄盆的楼川，泪水愈发汹涌，宛若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滴答，一路流淌而下。
秦妙妙都开始自己了，然后搅巴搅巴，端出一个搪瓷杯，逐步走到楼川的身边。
楼川看到秦妙妙朝他走过来，甚至还端了一杯水，顿时就大喜过望。
他看秦妙妙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只是下一刻，秦妙妙却没有如同他想象的那样，拯救楼川本人于水火之中。
而是……仅仅只是把搪瓷杯的杯沿，对准楼川的嘴边。
紧接着，秦妙妙的一句话，就让楼川心中哇凉哇凉的。
“这是生理盐水，你在太阳下晒了那么久，出了不少汗，也需要补充一点，这样才好继续坚持站军姿……”
听到这一句话，楼川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所以说，秦妙妙送水来，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让他休息，而是想要让他继续坚持？！
他两眼一翻，险些晕厥过去。
但是很快，楼川脑中灵光一闪而过，竟然直接闭上眼睛，转而普通一声，倒在地上。
好在这里是草地，附近又都是新兵战友。
楼川倒下的时候，旁边人也顾不上站军姿，纷纷出手搀扶，以至于楼川虽然“晕厥”，但压根完好无损。
秦妙妙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就觉得有些不对，眼皮子倏地就是一跳。
按理来说，长白山军区在山里面，眼下虽然是白天下午的时间，但是真要说温度有多高，那是没有的事儿。
站军姿也不是第一天开始训练，大家进入军区已经有一段时间，就算是病人吃药，也都会有耐药性，更何况训练过后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因为站军姿而变得那么孱弱。
秦妙妙心中疑惑，直到用精神力捕捉到楼川有些急促而又紊乱的呼吸后，她心中的疑惑顿时就得到了解开。
假的。
装的。
不过……
如果楼川以为，仅仅只是如此，就能让乔营长变了脸色，进而对他后续的训练进行减少的话……那显然是错误的。
乔营长见人倒下了，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淡定地迈开脚步，就这么向前走去。
每年新兵的训练中，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故。
别的不说，要说起来，最大的事故，莫过于当时祁曜进军区的时候了。
祁曜那会儿进军区，在野外拉练的时候，就遇到了成群的野猪下山。
要知道，成年野猪群出现的时候，带来的危险程度，甚至可以说是远远超过东北虎群下山的。
更何况，东北虎一般都是独行者，很少有成群结队下山。
充其量，也就是虎妞那种带娃的虎妈。
也就是那会儿祁曜在现场，这才开枪摆平了事情。
也正是如此，祁曜在一开始进入军区的时候，即便没有耀眼的家世作为背景，也成功进入了长白山军区上头领导的视线，并且被划分成一等一的好苗子进行培养。
结果就是……
祁曜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话又说回来。
经历过祁曜那一次野外拉练的突发情况以后，乔营长此时再看这些情况……那简直就是小意思了。
尤其是这会儿，乔营长凑近以后，看到楼川颤动的眼皮子时，更是无声的冷笑一声，伸出手，在他人中处，毫不留情地一按。
嗷——
楼川痛的差点就要喊出声来。
要是放在清醒的时候，他遭受到这样的折磨，他估计又要泪流两行。
甚至楼川觉得，他这会儿的人中处，说不定都要被按压出血了。
这也太疼了！
乔营长此时就单膝跪在楼川身边，能够清晰地看到他不断颤动的眼皮子和闪动的睫毛。
乔营长更是冷笑一声。
就这点道行，还敢在他面前弄虚作假？
要知道，这种程度，还不如乔营长本人呢。
不过这小子也有一点过人之处。
别看训练的时候，因为站了一会儿军姿就哭唧唧，但是这会儿为了以后能够偷懒，楼川还挺能忍的。
人中这地方，要是用力按，那还真不是一般的疼。
尤其是这会儿，乔营长自认为，自己已经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就算是换作他自己，他也是受不了的。
可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潜力什么的，都是被逼出来的。
以前也没发现，楼川这小子那么能忍啊。
乔营长这会儿还在思索，应该用怎样的方法，才能给楼川这奸猾小子一个教训，好让他长长记性，知道军区训练，可不像是军区大院里面的训练，好多都是锻炼为主。
既然选择当兵，那就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继续走下去。
即便想要中途退出，只能选择做逃兵。
这是一条不光彩的路，走了以后，一辈子就背上了逃兵这个标签。
别说是楼川本人，就算是他本人同意了，他的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而眼下。
正当乔营长还在细细思索的时候，那边秦妙妙早就已经拜托曹骏等研究员了。
就在这个时候。
只听得曹骏的声音传来，还带了几分活泼欢快，俨然和以前研究所里沉闷的样子，截然相反。
用曹骏的话来说，那就是跟年轻人待在一块儿，待久了，整个人也变得有活力起来，仿佛心头都松快了。
如今，更是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小鸡炖蘑菇，来到草坪上，放在一块搬运过来的模板上边。
做完这些事，他才冲着秦妙妙，喜气洋洋地搓了搓手：
“小秦医生，木板、小鸡炖蘑菇什么的都搬来了，你瞧着，这里还应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小鸡炖蘑菇？
嗯？！
什么小鸡炖蘑菇？
乔营长听到这话，顿觉不对，转过头来，就看到一片金灿灿的小鸡炖蘑菇。
蘑菇是榛蘑。
小鸡更是长白山里面的飞龙野鸡。
那滋味，叫做一个鲜美！
乔营长就这么朝秦妙妙看去，两人对视的刹那，瞬间。
乔营长就洞悉了秦妙妙内心的想法。
这臭味相投的两人，又憋出一个坏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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